A23: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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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6月03日 星期二 放大 缩小 默认   
小孟走了
许朋乐
  许朋乐

  原上影厂副厂长孟森辉小孟走了,走得很突然,给我们留下难以言表的哀痛和悲悯。刚刚迈过70岁的大门,刚刚开始含饴弄孙的平静生活,身体一向敦实健硕的他怎么就走了呢?我感喟苍天的不公,诅咒病魔的无情。

  孟森辉比我大,称他小孟有点不恭;但相识30多年,我就是这么称呼他的,叫惯了叫顺了,改也难。按时下的风气,他当过上影厂副厂长,自然就应该称他为孟厂长,但我要真这么叫他,他一定会觉得刺耳,不自在。我清楚地记得,在那并不遥远的年代,在上影,无论是搞艺术的还是当木工的,也不管你担任什么样的职务,彼此都习惯于直呼其名。那种毫无矫饰的尊重和亲切一点不比今天时兴的直呼其职轻薄寡淡。

  我想,也许正是这种浓郁的平等亲和的氛围,成就了上影上世纪80年代的辉煌,成就了一批年轻人的艺术梦想。孟森辉是“小字辈”中的佼佼者,他不仅成了文学部的当家人,继而又出任上影主管文学的副厂长。他非但参与创作了《蓝色档案》《东港谍影》《燕归来》《蓝光闪过之后》等多部好作品,还组织策划了许多经典之作,和文学部的同人们一起挖掘并扶持了一批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喜盈门》的作者辛显令、《咱们村的退伍兵》的作者袁学强、《秦川情》的作者郑彦英、《泉水叮咚》的作者吴建新、《高山下的花环》的作者李存葆,等等,都是那个时代在上影文学部叩开电影文学的大门的。那时的文学部,是电影文学人才荟萃之地,简陋的招待所里,经常能发现鲁彦周、李准、张贤亮等文坛大家,也不断看到怀揣电影梦、在这里蹒跚学步的年轻人,他们不论职位不计资历,每人一间普通房,一张硬板床,一只热水瓶,两个搪瓷碗,一叠方格纸,粗茶淡饭,夜以继日,几个月就能构建出一部部好电影的框架。他们的成功除却自身的才气和素养外,也倾注着编辑的心血和才情,当然离不开小孟这些组织者的决断和栽培。试想,一年要拿出二三十个剧本,还得参加近二十部影片的审查,像小孟这样身份的人没法消停没法安稳,每天忙得像陀螺似的。可贵的是他们“为他人作嫁衣”,“为伊消得人憔悴”,没名没利,牺牲的是自己的青春,点燃的是他人的辉煌,水银灯下、领奖台上永远找不到他们的身影。那段时间,我的办公地点就在文学部大院里,亲眼见证了文学部鸿儒往来的兴旺和挑灯夜战的繁忙,自然,他承担的责任更大,付出的更多,眉宇总是紧锁的脸上也常常布满倦色。

  小孟秉性耿直,脾气率真,行事低调,做人朴实。他不苟言笑,但内心丰富,对人对事有着自己独特的主见。他处理事情不讲人情不看面子不问来头,尤其是在创作上,无论是讨论剧本还是审查样片,他人前身后一个样,有啥说啥,不遮遮掩掩躲躲闪闪吞吞吐吐,巷子里扛木头直来直去,喜欢开门见山讲究一针见血。难怪,每次开艺委会,大伙总希望他第一个发言。我敬佩他的这种做派:堂堂正正,实实在在,做领导抓创作就得有这股子顶真劲。

  如今,他能做的全做了,该享受的没享受却匆匆地走了,这是我们无法接受的;然而于他,或许是一次新生,因为他可以和他的妻子团圆了。他的那一半已经等了他二十多年。如果真能这样,不!一定是这样。我在心中默默地为他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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