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逸如 文并图
大唐虽盛,却还没有发明眼镜。杜甫老眼昏花了,视力得不到矫正——这对常人来说,无疑是苦事一桩,他则不然,竟能从中得益,吟出“老年花似雾中看”的妙句——诗意不往往产生于朦胧吗?明察秋毫宜于科学实验与破案,而写诗需要的不正是雾里看花?前一句“春水船如天上坐”:你看,碧水,青天,春水涨,扁舟晃,上也白云,下也白云,细加揣摸,不是只有视觉朦胧的人,才更能获致飘飘欲仙的真切体验吗?
再说张大千,传奇一生,画作无数,而使他稳坐丹青史上的,则是他的大泼彩山水。而大泼彩,恰恰是他目力不济后的产物……
冯小刚电影公社开街,冯在致辞中罕见地向媒体道歉,令媒体人大感意外。这固然是冯心情大好时的坦示,但依我之见,冯其实完全用不着道歉的。谁不晓得当下的文艺环境?假如没有冯的坏脾气,冯怎么可能反狙击、炸碉堡,开拓出一片新天地?
是呀,缺憾总会有的,缺憾人人有的,不以缺为缺,善用缺憾,缺憾或许就变成优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