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法国最著名的四大代表建筑之一,巴黎凯旋门的地位无人撼动。我去凯旋门时已近午夜,可欲一睹其风采的游客,仍里三层、外三层将其围得密密实实。
由于人实在太多,只得隔街远望。我的注意力没有停留在凯旋门的辉煌、宏伟,也没有匆匆举起相机拍照留念,我只关注黑夜中巨大的拱形门洞内,有一团烈焰在熊熊燃烧,真可谓“任凭大风劲吹,我自岿然不灭”。火焰之亮丽与黑夜之沉暮形成巨大的反差,火焰鼓起的是奋起,是激昂,是前进;而黑幕张扬的是沉闷,是无奈,是退缩。烈焰勇于冲破漆黑的包围,予人欣慰、振奋、勇气与力量……直至此时我才知晓,与世界各地100多座凯旋门不同,曾是拿破仑帝国军队标志的星形广场凯旋门,现已成为弘扬法国爱国主义的重要之地。眼前不停燃烧的火焰,照亮的是为民尊崇的无名烈士之墓,突显的是人民力量的伟大与不朽。
第二天上午再次抵达凯旋门,我的步履绕着无名烈士墓四周缓缓行走。这座朴实无华的无名烈士墓,坐落在高50米、宽45米、厚约22米的凯旋门正下方,它的最大特色是非立体,而采用平面,因与凯旋门的地基互为一体,象征着无名烈士既然来自于大地,牺牲后必将融合于此。
为安抚痛失亲生骨肉的法国母亲,更为了让人们铭记战争之伤,1919年法国议会通过以隆重安葬一名无名烈士的方法,来悼念150万战争中阵亡的法国官兵。1920年,法国政府决定在凯旋门下建立无名烈士墓,并从1923年11月11日起点燃长明火。90年来,这团熊熊火焰一直在燃烧,哪怕是二战巴黎被德军占领期间也从未熄灭。每逢节日,一面10多米长的法国国旗从拱门顶端直垂下来,在无名烈士墓上空招展飘扬,以此表达对先烈的缅怀与崇敬。
凯旋门烈士墓没有墓碑,仅在地上嵌着红色的墓志铭并镌刻有一行简单铭文:“这里安息着一名为国捐躯的法国士兵。”平日,不时有法国各地的普通群众前来烈士墓,为它献上一束鲜花并默哀片刻。每天傍晚,凯旋门下都会举行将长明火拨旺的庄严仪式。每逢停战日等重大纪念日,法国总统也会亲临烈士墓,向无名烈士献花致哀。2010年11月5日上午,胡锦涛主席在短暂的访法期间,专程来到无名烈士墓敬献花圈,并与法国老兵代表亲切握手,体现了中国人民对于法国人民的友情与敬意。
未来法国之前,数不清的小说、影视作品中所刻画的法国人性格的最大特征,是浪漫、幽默与时尚。此刻我站在无名烈士墓前,亲眼目睹90年前燃烧的火焰至今仍闪烁着红色的光与热,才明白,这种持之以恒的强烈爱国主义精神,更是法兰西精神的体现。这正如凯旋门正面右侧石柱上著名的浮雕《马赛曲》所展现画面——义勇军出征时奏响庄严的《马赛曲》:“我们走吧!祖国的孩子们,光荣的那一天已经到来。对抗我们的是专制横暴,血染的旗帜已经扬起!血染的旗帜已经扬起!”
如今,瞻仰巴黎凯旋门无名烈士墓的内涵已经延伸扩展。去年6月7日,旅法华侨华人各界联合会隆重举办向凯旋门无名烈士敬献鲜花仪式。一战期间,有14万华工万里迢迢来到法国,与法国人民共赴国难,并有英烈为之捐躯。无名烈士墓先驱的鲜血,凝聚着中法两国人民的深厚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