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 王震坤

　　从墨尔本市中心著名的百货公司Myer Melbourne附近坐电车，就可以到达圣科达St Kilda海滩。这是离市中心最近的海滩，在19世纪80年代到20世纪70年代近100年的时间里，曾经是墨尔本上流社会专属的滨海度假胜地。现如今，这里也像墨尔本这座城市一样，在澳大利亚崛起了更多繁华的城市、开发出更多优质的海滩后，它归于平静。不过，也许，就像贵族稍有落魄减了不可一世的傲慢更显优雅内敛似的，墨尔本的圣科达向公众开放、流于平凡后，反倒增添了许多散淡之美。

　　菲兹洛伊Fitzroy St是这里最主要的街道。在菲兹洛伊和与之相连的阿克兰街Acland St、格雷街Grey St和卡莱尔街Carlisle St上，有很多餐厅、酒吧、咖啡馆、夜总会、精品酒店和高级公寓。据说，每到周末的夜晚，这里热闹非凡。尤其是夏天海滩节到来的时候，几乎每个夜总会都挤满着走路都会摩肩接踵的一群群时尚男女。也许此时是冬天，而且是下午，时候还早，大多数夜总会关门歇息，倒是有大风降温的天气里，各家咖啡店门口的露天座依然有七八成的上座率。我挑了家最为热闹的咖啡馆，门口的露天座已满，里面的座位也全都坐满了人，我只能在店员的安排下挤坐于收银柜台前仅剩的临时吧台座。一边是叮当叮当的老式收银机忙个不停，一边是突突突冒蒸汽的咖啡机，身后挤挤挨挨，不时要缩背让送咖啡和点心的店员侧身通过。我要了摩卡。尽管顾客很多，但地中海肤色的黑发小伙依然笃悠悠地在老机器上磨豆，用一只看着好像已经快要坏了的壶滴滤出咖啡，在滴滤的同时，用量杯热牛奶、冲可可粉、打奶泡，合成一杯摩卡后，特小心翼翼地在奶泡上慢慢画着巧克力酱圈圈，最后漂漂亮亮拉出几道抽象的射线合并一组拉丁字母，意为快乐。

　　咖啡的味道很不错。喝着咖啡，环顾店堂，有一种穿越到美国西部片里乡镇小馆的感觉。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极为老旧，所有经营的品种与价格都用粉笔写在占几乎一面墙的黑板上。那种旧时的木框玻璃柜台上，几个硕大的玻璃瓶里，装着拇指般小的蝴蝶酥、核桃果仁酥、糖球之类的，一澳元一个。还有一个已经切掉六分之一的大蛋糕，用玻璃罩罩着，其夹层那厚厚的一抹浓艳深红，令人想起一种叫做红丝绒的奢华蛋糕的名字。柜台下是刚刚出炉的几种本店特制点心，有马卡龙、焦糖酥、水果塔等，色彩都很诱人。我要了焦糖核桃派，又担心以此配摩卡是否会太甜太腻。结果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这款派焦香松脆，甜中居然有一点点海盐的咸味，配着低糖摩卡，显得咖啡愈加浓香。

　　在圣科达，这样的咖啡店有很多，面貌也都差不多，如果不是常客，第二次再来找，未必能马上找到同一家。

　　结账的时候，正赶上收银员换班，接班的是个中国姑娘。她告诉我，这冬天下午来喝咖啡的，除了少量游客，应该都还是附近富裕的老派居民。倘若是夏季，或者是周末夜晚，那你就开眼界了，周围的夜总会和酒吧都是各种调调的，爵士的，摇滚的，绅士的，熟女的，机车党的，穿洞族的，各得其所。像英国歌手Elton John这类世界级的人物也常光顾圣科达。所以这里的酒店、餐饮都很不错，有的还上过一些著名的旅游指南。

　　怪不得咖啡也这么好喝！惟其如此，才能与这里的一切相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