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帮子青青的叶,白菜就是家中岫玉质的工艺品。齐白石在画幅里说,牡丹是花之王,荔枝是果之先,白菜是菜之王。他笔下的白菜健壮厚重,充满新鲜泥土的精气神。
母亲种的白菜比齐白石画的还好,母亲早早用绳子扎紧每棵白菜,上面再压上碎瓦碎砖,不让它长高,只让它长菜心。所以白菜长得鲜嫩嫩,白生生,水灵灵。白菜有很好的抗寒能力,母亲菜园里的白菜从来没收过,霜雪天也让它们长在地里,随吃随砍,不冻不坏。
母亲做出来的白菜更好吃。荤炒素炒都味道鲜美,余味无穷。特别是同鲜蘑、冬菇、火腿、虾米、精肉、栗子一起烧,那独特的风味让我一辈子也吃不够。母亲烧素白菜,炒时加上适量的醋,让白菜熟透后,仍有脆生生的感觉,维生素也不流失。母亲也会给我们生拌白菜,先用开水将白菜烫一下,然后放醋、盐、蒜泥、小麻油,有时掺点鸡肉丝,味道更加鲜美。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这样推崇白菜,“性味甘、平寒无毒、清热利水、养胃解毒”,这些特点,对治疗咳嗽、咽喉肿痛非常有效。白菜丰富的维生素E,对防治黄褐斑、老年斑也效果显著;大量的粗纤维,又有利于肠壁蠕动,帮助消化,防止大便干燥;白菜还有抗氧化作用,可以降低患乳腺癌的几率。
母亲并不知晓白菜的药用和营养价值,只是从前生活拮据,只有产量高、储存时间长的白菜最适合我们家。母亲总是变着花样开我们的胃口,做得多了,就成了行家里手。当然,白菜自身的口感好,有吃相,也是我们百吃不厌的主要原因。
最后,我借齐白石老先生赞美白菜的两首题画诗表达我对家乡白菜的感激之情,“北方白菜味香殊,乡味论甜总不如。可惜无名播天下,南方野菌胜蘑菇”;“田家蔬笋好生涯,兼味盘餐自可夸。更有不劳栽种力,年年屋角紫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