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维亚的修道院

　　塞尔维亚的摩拉瓦河谷深处，藏着上百个东正教古老的修道院。修道院墙上的圣像大都长着黑眼睛，没有笑容，那是因为古老的宗教相信圣像画的是他们精神世界的样子，而不是现实生活中的样子。帕维奇小说里写到过，十七世纪在这里画画的修士是个魔鬼转世，在圣像角落留下古文字以备来世相认。所以一路看着墙上的画，一路在角落里寻找着那些古老的基里尔文字，也许那些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认识的文字就是帕维奇灵感的来源。在一座修道院的台阶里，黑袍修士将一条踏脚拉松，让我看到刻在基石上的一个名字，那是建造这座十四世纪修道院的建筑师留下的名字。他是创立了摩拉瓦河谷修道院式样的人。

　　下午坐在墙角低矮的木条长凳上看完《哈扎尔辞典》中关于在修道院里画墙上圣画的修士故事。眼见黄昏带着雨雪来临，眼见对面圣坛上的耶稣像，一点点沉入暮色中，圣像上大黑眼睛看不见了，只看到金色的光环微弱的闪光。寂静无人的教堂里满是寒气，还有河面上沉甸甸的水气。时间在这里用世纪来计算，即使魔鬼也记不住上一辈子，而光线还保留着十四世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