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伴随着看守所大门的紧闭,横行乡里三年、诈骗逾千万现金的犯罪嫌疑人徐某终于掉进了自掘的“陷阱”,也宣告崇明有史以来涉案金额最大的诈骗案成功告破。
被骗群众呼朋唤亲,奔走相告,不断追问“警方能否追回被骗钱财?”也不禁发出沉痛而长久的感叹:一个弱不禁风、看似规矩老实的农村妇女,何以能在三年不到的时间里骗得巨额现金?
高额利息竟是骗局
七月,强台风“灿鸿”过后,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的潮湿闷热,令人窒息。面对案头辖区内数十个居民指控徐某诈骗的报警记录,建设派出所所长薛建荣深感案情严重,责任重大。他迅即向县公安局作了汇报,同时部署派出所民警开展查控取证工作,力争尽快抓获涉案嫌疑人,为受害群众挽回损失。
抓捕徐某,崇明警方倒没费多大周折。7月5日,警方通过关系人将穷困潦倒的徐某在本市嘉定区一小旅馆内抓获。此时,离建设派出所接受第一个群众报案,仅仅过去了三天时间。
当晚,警方根据初步掌握的大量证据,很快厘清了徐某的诈骗事实,依法对其实施刑事拘留。
此时的徐某,像个木头人耷拉着头,呆呆地坐在审讯室里,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神气”。
面对审讯民警咄咄逼人的眼神以及确凿的证据,徐某仍表现出了较强的对抗心理和抵触情绪,百般狡辩,极力为自己的诈骗行为开脱、“圆谎”。案审工作一度陷入僵局。然而,经验丰富的审讯民警不急不躁,一方面运用法律武器对其进行法制教育攻势,巧施“心理战术,一点一点击垮她的心理防线,一方面抓紧对一系列被害群众的调查取证,双管齐下,夯实证据。
徐某倒也算“痛快”,很快便“竹筒倒豆子”,彻底交代了自2012年10月,因迷恋上“百家乐”赌博而欠下巨额高利贷,继而以帮人理财并许以高额利息回报为幌子,窜至本县新河、建设等地实施诈骗60余起,涉及50余家农户,涉案金额1000余万元的犯罪事实。
赌博让她铤而走险
徐某,女,45岁,容貌姣好,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熟悉她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把她与“巨骗”画上等号。
在父母眼中,她自小就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在邻居眼中,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朴实上进的好姑娘,在女儿眼中,她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她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曾经和丈夫共同打工经营,女儿大学毕业后也找到了体面的工作……可以说小家庭其乐融融,幸福安详。
但就是这样一个父母眼中的“好女儿”、女儿心目中的“好母亲”,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嗜钱如命,行骗他人,害人害己,是她伪装太深,还是案件背后另有隐情?
正如先人所说的“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金钱有了觊觎,那么温情之后等待他的必定是陷阱”,在看守所里,平时伶牙俐齿的她一直深深地低垂着头,时而抬手梳理一下凌乱的刘海,时而扯扯滑落下来的连衣裙肩,偶尔抬起头奢望一下铁窗外的阳光,绝望的表情里似乎若有所思。
2012年10月,没有正当职业、又不愿安分的徐某跟随几个朋友无意间走进了县城一家KTV,和朋友一道玩起了“百家乐”。未曾料到,“百家乐”非但没有给她带来“乐趣”,反而初次涉足就让她背上了几十万元的高利贷以及以天计算的高额利息。
渐渐地,高利贷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真的压的徐某喘不过气来。此时的徐某,如果能及时收手,或许还能取得家人的谅解。但骨子里原生的倔劲,使徐某选择了铤而走险,开始“拆东墙补西墙”,用骗钱来偿还高利贷,力图重新为自己“挣回面子”。
起初,徐某还心有余悸,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从父母亲及兄弟身边“借得”十来万元,暂时填补一下自己“吃”高利贷而形成的“窟窿”。但深陷“百家乐”且越玩越“乐”的徐某,已走火入魔,十分狂躁,妄想哪一天能老天开眼,赢上一把填补“窟窿”。
然而,徐某肯定不知道“天下之倾家者,莫过于赌;天下之败德者,莫过于博”的古训,反而变本加厉。
只有初中文化的徐某,开始利用有如演说家般的口才,极尽忽悠之能事,利用一些人致富心切的心理以及自己曾在保险公司工作的“外衣”,“妙用”高额利息诱饵,把诈骗的贼手伸向了自己的朋友、外婆家的亲戚、娘家的邻居……
就这样,骗、输,再骗、再输……徐某在赌博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直到今年6月,深知拆下的“东墙”已无法弥补“西墙”的漏洞,而可“拆”的“东墙”也越来越少,终日惶惶的徐某,终于关闭手机,消失在众多爱她、给她过信任的亲戚朋友的视线里。
恶到尽头是绝路。等待徐某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被骗群众欲哭无泪
徐忠,70岁,家住新河镇卫东村,老两口靠着多年做民工、养鸡养羊等有了点积蓄,本指望能安度晚年,含饴弄孙,享享天伦之乐。但天有不测风云,平静的生活在2013年10月被突然打破。那天一早,晨曦初露,一向闲不住的徐忠驼着背,准备到树林里割一点羊草。不料刚走出家门,便被徐某拉住,并热乎地和徐忠拉起了家常。
徐忠是徐某娘家邻居,平时关系一直蛮好。一阵寒暄之后,徐某便一脸真诚地说:我在南门平安保险公司上班,最近公司推出一款高额利息产品,我按所收钱数15%的比例给你报酬。一年下来就会有一笔大收入。一听徐某这样说,再看看面前这个看着她长大的丫头,徐忠没多做思考便信以为真。随即骑上电动车赶往镇上的信用社,将家中还未到期的10余张存单共计12.9万元全部取了出来,直接交给了徐某。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几声:你可不要骗我呀,这是我的养老钱!可要放好了呀”。直至徐某被抓获归案,徐忠夫妇才如梦初醒,夜不能寐。
新民镇上的施利昌则有着比徐忠更为蹊跷的被骗经历。眼前的施利昌六神无主,浊泪直流。靠着在镇上做点小生意以及平时的省吃俭用,手头总算有了点积余。那天早上,乘生意清淡的间隙,施利昌到镇农业银行想把自己几张零散的存单并存在一起,顺便将利息取出贴补家用,心里还真有点儿美滋滋的。
在银行门口,却正好碰到徐某。施利昌原本就与徐某相识,平日里相处还算不错。在自己的心目中,徐某也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姑娘。“我帮你投资理财,利息高,回报快”,施利昌没经徐某多说,便把刚从银行取出来的30万元交给了徐某。“都乖怪自己贪小便宜,没长个心眼,太轻信她了”,施利昌两眼呆滞,喃喃自语。
“六亲不认,人面兽心,杀千刀的徐某就是一条毒蛇”。建设镇大同村村民张玉琴得知自己被骗,精神几乎崩溃,有点神经质地逢人就唠叨。
徐某与张玉琴是姨表关系,一直以来走得很近关系很好。可张玉琴做梦也没想不到这个姨妹会骗到自己的头上。自2014年10月至2015年3月间,张玉琴将自己连同婆婆、嫂子、女儿、弟弟等五人共计150余万元交由徐某“投资理财”,结果可想而知。直至今年7月1日,那天应该是徐某约定来付利息的日子,可到天色黑透也不见徐某的踪影。“徐某不会骗我吧,那钱可是几家人家的血汗钱呀”。忐忑不安中,陈某拨打了徐某的电话,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骗,精神恍惚的陈某跌跌撞撞地来到派出所。
三年间,徐某如法炮制,先后作案60多次,骗得少则两三万、多则上百万的现金,共计一千万余元,全部用在了偿还高利贷及自己挥霍。至徐某归案,其随身携带的银行卡上只剩下区区4元1角。
“借到钱后,她会先给点利息或者买上一点礼品,算是履行她的信用”,办案民警说,这是徐某采用的一种“弥补手段”,“如果有人急着催要或称要报警,她就会想方设法先退还一部分钱,试图蒙混过关”,使得一些善良的居民直至案发仍不相信自己辛苦挣来的钱已经成了徐某口中的“肉包子”。最后,办案民警还不忘告诉笔者,“都是贪小心理惹得祸,贪小利,失大财,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
通讯员 徐沈 本报记者 李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