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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洵澎的人生历程
秦来来 杜竹敏
  秦来来 杜竹敏

  15.最强师资

  对于这一批昆班学生和教师,周玑璋校长很清楚,“传”字辈老师是“国宝”,他不允许“国宝”再失传了,幸存下来的这些老师都是好老师。而60个学生,是将来的昆曲接班人、是“国宝”,一定要教出来、传下去。周玑璋想得很周到。学校的厨师,有无锡的,也有苏州的,口味都是苏锡帮的,完全适合“传”字辈老师们和同学们的习惯。他所讲究的,是要培养“昆大班”艺术上的 “贵族化”。

  为了便于学生们外出看戏观摩,学校还为他们准备了13辆三轮车(那个年代还少有小汽车),3位同学一辆。1954年,“华东区戏曲会演”在上海进行,学生们经常被组织去观摩演出,13辆三轮车组成的车队,青春、漂亮的男女学生,一抹色的服装,引来了路人的注目和称赞。大众剧场,人民大舞台,是他们第二课堂,天天看戏,白天看,晚上看,连饭菜也送到剧场,日场结束后就在剧场里面用餐。

  学校还专门安排了三个阿姨,照顾他们的生活,为这些孩子定期换洗衣服、清洁环境、陪护看病,一直到给孩子们洗衣服、洗袜子,照料得简直比自己的母亲还要体贴周到。张洵澎后来回忆说:在戏校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自己洗过一双袜子。也真是这种从里到外的呵护,“宠”出了昆大班这一批昆曲“闺门旦”身上浑然天成的骄矜之气。

  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很阳光、活泼的。学校有很大的操场,阳光又特别好时,学生们都爱在大操场活动,什么“官兵捉强盗”啊,“老鹰捉小鸡”啊……那些上个世纪50年代的纯静的小朋友爱玩的游戏,在这些学了昆曲的孩子们玩起来,更是别有一番天地。除了学戏唱戏外,张洵澎可是更喜欢体育运动的,单杠、双杠,有空就玩,学校还给昆大班安排了固定的体育老师。

  学校给学生们配备了物质保障,更为学生们配备了超豪华师资力量。周玑璋校长的高瞻远瞩令人敬佩,也令今天的张洵澎和所有的昆大班的学生们深为感激,终身难忘。

  学校给他们配备的师资力量也足以令人瞩目——“传”字辈艺人。早在1955年“昆曲演员训练班”改为“上海戏曲学校”时,已经集中了最强的师资力量,沈传芷、朱传茗、张传芳、华传浩、郑传鉴、方传芸、周传沧、薛传钢、王传渠都已到校上课,不久又把远在四川的倪传钺、马传菁、邵传镛等几位都请到戏校任教,生、旦、净、末、丑各行齐全。同时又有京剧名家陈富瑞、松雪芳、李君庭、盖春来等出任昆班的花脸、武生、花旦行当的老师。直到今天,都说昆大班学员的“奶水”吃得最足,也就是说,当时根底打得最为扎实,这话一点不假。

  上个世纪20年代,为了昆曲“薪火有传”,苏州和上海的有识人士私人出资开办“昆剧传习所”,培养了这一批以“传”字冠名的艺人。然而,他们却虚有“薪火相传”的名头,出科后,因为世道艰难,他们只能在昆剧难以为继的乱世中苦苦挣扎,为南方昆剧延续了近半个世纪的生命。但战乱时代,民不聊生,他们命运飘摇,昆曲又怎能幸免其四下零落的危境。

  新中国成立后,“昆曲演员训练班”从各地探寻他们,并且把他们重新请出山,这些潦倒无助的“传”字辈艺人,都被学校以高薪聘用,老师们的薪金一下子提得很高,使他们顿时摆脱了穷困,脱离了失业和病苦的威胁。有的老师还当上了政协委员,当家作主地培养昆曲自己的接班人,一种感恩共产党、感恩新社会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令这些正当壮年的“传字辈”先生激起一股无比的热情。张洵澎至今记得,不少老师口中常常念叨,“要感谢共产党”……这些老艺人终于找到了兑现当初“薪尽火传”的苦心和托付的机遇,能够将这朵古老的戏曲奇葩传泽后世,他们充满了对新政权的感激之情。面对着新招进来的这一群粉嘟嘟的“种子”,他们的喜悦是可想而知的,他们要为古老的昆曲培养新一代“传”字辈的心情是急迫的。

  1954年招收的这个昆剧班,人称“昆大班”。到了1956年,又招了越剧班,后来陆续又有了京剧班、沪剧班、淮剧班、评弹班、戏曲音乐班、舞美班等。

  上海戏校已经颇具规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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