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翻时尚杂志就会发现,时尚成为继马戏团和动物园之外的另一个动物乐园。
“网红”动物
火烈鸟都火了一年了,还没有过气的意思。从米兰的秀场到宜家的卖场,无数火烈鸟单品,巨大个的网红必备游泳圈,印着火烈鸟图案的拖鞋、抱枕、浴帘、壁画……感觉把整个夏天搬进了南美洲。
1957年,设计师唐纳德·费瑟斯通为“UnionProducts”公司设计了塑料火烈鸟,作为园艺装饰之用,西尔斯百货售价2.76美元一对,郊区的家家户户都买了好多来装点门前的草坪。后来,UnionProducts也曾试图销售鸭子、天鹅、鸵鸟等装饰物,但销售情况都跟火烈鸟差远了,也许是因为它跟佛罗里达州风情更契合吧。难怪当费瑟斯通去世的时候,《纽约时报》称他为“改变了美国上世纪中期地貌的人”。
然而,泛滥的火烈鸟逐渐成了低级品位的代名词。1972年,美国导演约翰·沃特斯一部名为《粉红色火烈鸟》的限制级电影成为70年代赢利最多的地下电影,把火烈鸟的庸俗化意象推向了高潮。
2014年,设计师马克·雅各布把这个动物形象拉进了时尚圈,在2016早秋系列大片中,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那些文艺十足的包袋,而是镜头正中几只高傲的粉红色大鸟。
想来火烈鸟的风靡也非偶然,它占据了三个当下流行的元素:热带(仙人掌和菠萝也是主流印花)、鸟类和粉红潮。粉色在2016年曾大行其道,从T恤、软装饰到时髦人最爱的Acne Studios购物袋,粉色无处不在。同时这种印象中代表柔弱的颜色还被赋予了新的意义,成为第四波女权主义的象征。它身上的颜色刚好和这种饱和度低、略为寡淡的“千禧粉”相似,被定义为一种俗气而真诚、摩登又怀旧的颜色。
回想一下,上个世纪中期,塑料火烈鸟普及的时候,也恰好是粉色当道。时任美国第一夫人的杰奎琳·肯尼迪以标志性的粉色套装,成为风格偶像。相比之下,杰奎琳粉和塑料火烈鸟的颜色都是饱和度比较高的。
乘着“粉红”东风大热的火烈鸟,只是越来越多占据时尚大片的动物形象之一,很多“喵星人”和“汪星人”甚至是Instagram上的“红人”。翻翻时尚杂志就会发现时尚成为继马戏团和动物园之外的另一个动物乐园。
《时尚和动物》一书指出,动物从19世纪就开始进入时尚圈了。这本书的作者约书亚·卡切尔曾表示:“人类仅会对很少的东西一直保持兴趣,其中包括性、死亡、超自然现象和动物。”这也是为什么在广告行业一直有个视觉要素定律“ABB”,A代表Animal(动物)、两个B分别代表Baby(婴儿)和Beauty(美女)。
正是如此,创意人用不同的动物可以展现不同的特质。“金钱豹这样的珍稀动物会让人自然联想到高级、奢华、夺目的感觉。”
猫狗大战
The Dog Agency的创始人洛尼·爱德华兹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律系,如今她成了一位“汪红经纪人”,负责替那些对合同一知半解的狗主人和找上门的广告主谈判,找寻客户和制定长期的个“犬”品牌战略。她自己的斗牛犬克洛伊在Instagram上就有超过15万粉丝。
因为能给人带来温暖的感觉,不同品种的狗都分别出现在了知名品牌的广告里。
像电影《猫狗大战》那样,时尚圈的另一股动物明星势力来自“喵星人”,早在1890年5月的《哈泼斯》(Harper's)月刊封面,猫就被描绘为美好生活的优雅装饰了。
虽然在17世纪末,把猫视为伙伴的想法还是法国贵族圈的新时尚,如今,猫胜于狗已经成了人们的首选宠物。在英国,1980年人们养狗的数量还是猫的两倍多,到了1995年,猫的数量已经比狗多出40多万只了。事实上,猫的确比狗更适合生活在一所整日无人的公寓中。
安德鲁·劳埃德·韦伯改编谱曲的音乐剧《猫》成为历史上最卖座的音乐剧之一;吉姆·戴维斯笔记下的加菲猫形成了数百万美元的产业。比尔·克林顿的索克斯并不是白宫里的第一只猫,却是白宫里第一只成为公众人物的猫。它经常出现在政治漫画中,就像在1994年12月8日《华盛顿邮报》的一幅漫画中,讽刺了深受危机困扰的克林顿遭受了另一个沉重打击——被他的猫抛弃。
虽然“汪星人”也有像《一条狗的使命》这样的代表作来博得好感,但一跟女性消费沾边,汪星人就暴露了弱势。英国维多利亚时代人们热衷于淡化猫天生的野性,把它们塑造成整洁有序的“主妇”。而法国人则不然,戈蒂埃和波德莱尔等作家赞美猫是属于黑夜的动物。
漫画家格朗维尔也认为猫反映了蔑视社会习俗的世界观。优雅端庄的猫看起来比憨憨的狗更加安静有序,它们对人类的统治毫不在意,因此享受着人和狗都无法得到的自由。如英国诗人麦克尔·汉伯格在描述其宠物时所说的:“它把配满家具的公寓想象成了交织的丛林。”
(选自《三联生活周刊》2017年第3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