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种种迹象表明,高调的“蜜月演出”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甜”。
在安倍看来,打高尔夫球成为他与特朗普之间最合适的沟通纽带。安倍一向有着打高尔夫来减压的习惯。特朗普喜欢且擅长高尔夫,在全球拥有多个球场。此外,高尔夫外交对安倍来说还有特别的象征意义。1957年,安倍的外祖父、时任日本首相的岸信介访美,在华盛顿郊外高尔夫球场与艾森豪威尔总统打高尔夫,被称为两个“二战”敌人间的“外交胜利”。
安倍显然希望通过高尔夫再次取得外交胜利。此番安倍不仅拉上世界排名第四的日本高尔夫选手松山英树“陪打”,更在打球前送了特朗普一顶球帽,上面“肉麻”地绣有“唐纳德和晋三让同盟更加伟大”的字样。“吃肉”据说是安倍和特朗普的另一大共同爱好。在5日的两次非正式会餐中,安倍先后招待特朗普吃了美国产牛肉汉堡和高级铁板烧料理,试图展现日本式的款待精神。
然而绿茵场上的挥杆,日本料理店的美食,终究只是日美“蜜月演出”的表面。不管如何秀出“共同点”,恐怕安倍本人最清楚日美同盟间的“不同点”到底有多少。
如果说5日的安排旨在“秀恩爱”,6日便是安倍不得不严阵以待的一天。日媒透露,在这一天的首脑会谈中,安倍首相将避免贸易成为主要议题,以免暴露立场差异。而特朗普亚洲之行一大关键议题便是贸易。如何“一边避开退出TPP的特朗普政府提出缔结FTA的要求,一边维持圆满的日美关系”对安倍来说并不轻松。更何况,安倍还要谋求美国大力支持日本在朝核问题上的立场。但特朗普的态度一直令外界捉摸不透。
日本国内显然嗅到了这种“貌合神离”的味道。近在眼前的例子便是特朗普亚洲之行前到访珍珠港的亚利桑那纪念馆后在推特上发文称“不忘珍珠港”。共同社称,美国总统“发文的真实意图不明”。《日本经济新闻》认为,特朗普强调“美国优先”,在安全保障和美国产品出口问题上的姿态令人不安。日本经济界也是一片不安的声音,在牛肉、汽车、钢铁等领域保持着戒备感。《朝日新闻》社论直接指出,对日本来说,特朗普此访的意义不仅在于强调“日美蜜月”,首相更肩负着向美国直言日本诉求的责任。
遇上奉行“美国第一”主义的特朗普,安倍似乎很难完全按照自己的剧本演出。
当年岸信介在“高尔夫外交”后答应了一系列苛刻条件,换取《日美安保条约》签署,结果三年后在民意下黯然辞职。如今安倍“胸有成竹”,急切想进一步加强日美同盟,或将冒着答应一些苛刻条件的风险。不管日本如何展现坚固的日美同盟,两国战略利益和诉求也并非严丝合缝。亚洲问题专家杰夫·金斯顿表示,“这种兄弟情谊建立在完全的顺从和附属之上。”
有日本评论家认为,战后70多年来的日美首脑见面只有一个真相,那就是美国总统不断提出要求,而日本首相默默“吞下”。
吴宇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