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广州读小学时就上台演过戏。记得在一年级联欢会上,老师让我在一出戏中扮犹太善人,把马让给伤残者骑,服装是穿一件睡袍。后来几年,我还和同学一起自编剧本上演,都是些胡闹戏,引家长们一笑。
可惜1938年到了上海,就没有上台演戏的机会了。可我还是爱话剧。正好当时孤岛有地下党领导的戏剧活动,话剧表达了大家抗战的心声,我成了话剧迷。上海剧艺社演一个戏,我去看一个戏。
有一回看左拉的小说《酒馆》,写一落魄者借酒消愁,竟成酒鬼,这种事我在生活中见过,于是根据小说写了一个剧本。我记得剧本开头还引用了我父亲的口头禅:“富贵心头涌,贫穷懒惰眠。”
这剧本得到倪海曙老大哥的称赞,他还帮我改掉一些广东腔字句。圣约翰大学的朋友见这剧本,觉得好,要拿去上演,可惜他家失火,是当时轰动的武定路大火,剧本烧掉了。
此后我没再写过剧本,但翻译过剧本。我译的第一本书就是前苏联剧本《神奇的颜料》。后来我还译了前苏联剧本《雪女王》《十二个月》等等。
正因为译剧本要纯正的普通话,所以我有一个时期拼命学北京话。成果是取法乎上,谨得乎中,我的普通话过得去。
如今我不看话剧,因为我爱上了京戏。我倒希望今天的小学生也排演些话剧,既可自得其乐,又可在文学上得到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