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外闵行
外国语中学
七(2)班
一杯酒下肚,眼眶辣辣的,又一杯倒好,手一歪,淅淅沥沥点在了脚下的土中,渗了下去。回首,明明山下热闹一片,可心里,冷清清的。
我的爷爷,从小就和我分开住。除了过年过节,很少聚,基本连电话都不打。但是唯一来往的春节和清明,爷爷待我是极好的,从来不做家务的他,会为我亲自烧一桌的菜,不喜欢出门的他,会骑上他老旧的自行车,“咯咔咯咔”地带我踏青……
而且爷爷会酿酒,很好喝的酒。
其实我的外公也喝酒,但我外公的酒呢,很呛。而我爷爷的酒,不呛,是辣的,是辛的,可更是甜甜的,不涩,不熏。
我的爷爷以前在某个报社当主编,但他在上海的院里就是一个个大酒缸,听我爸说,爷爷以前就在院里,打一勺酒,用碗就着清风朗日,写下了一篇篇文章。
第一次喝爷爷的酒,两年前,我十岁。那也是我第一次喝酒。想来自己也是挺可爱的,那时候不愿喝,说自己未成年人不得饮酒。爷爷啥也没说,笑了笑。晚上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去盛了一碗,又匆匆忙忙洗掉。第二天爷爷一见我,在那说:“丫头啊,想喝和爷爷说,别自己偷偷摸摸像啥样子?不能多喝,两口没问题。”当时脸红得如焖了一时辰一样。后来想来,怕是太急晃悠到地上了。
可这一次喝酒,就不知下次是何许了。
我的爷爷,在2018年底,把那最后半缸晃晃悠悠的那些酒成了最后的酒。再也不会更多,不会被满上了。
于是今年春节过后的一星期,我去了爷爷的老家——安徽宁国。那最后留给他的地方挺好的,在山上,后依山,左右又是本来的山。他的碑就是在这山腰的那么一个“大坑”里。正面对着的,是那个他出生的宁国,再远些又是山,替他挡下了冷风,把寒意留给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一杯酒下肚,眼眶辣辣的,又一杯倒好,手一歪,淅淅沥沥地点在脚下的土中,渗了下去。
爷爷啊,想喝和丫头说,别自己孤孤单单像啥样子?不能多喝,两口没问题。但你要想,你丫头陪你喝,多少没问题。
辛辣的酒一杯,流过的喉咙,胃,暖暖;又冲上头,脸也红了。想起那个偷酒的姑娘,叫她丫头的老人……
可惜这一次,心是凉的。
爷爷的酒,他做的酒,被我手一歪,淅淅沥沥点在了土上,我敬的酒,也不知他喝得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