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的最后一天(3月11日),吃到久违的青菜苔,而且是自然生长的,多少有点意外。现今超市里摆的一般都是大棚或温室里培育的紫菜苔、花菜苔等。这类恒温逼出来的菜苔娇嫩似脂,但没经历过风雪捶打。十字花科的食用蔬菜,不管是白菜、青菜、花菜、油菜,还是芥菜等,一般的轨迹都是发芽壮大、开花结子。菜苔就是那最后一个阶段的辉煌爆发。往年农历正月,家乡的油菜一般都比着开花,金黄一片的花下面,都是挺直的菜苔。开花之前,先要抽苔,而十字花科的蔬菜们大都在寒冷的冬天完成抽苔。它们拼命抽苔期间截嫩者入菜,就是人们常说的菜苔。吃菜苔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而这段时间又恰恰是蔬菜青黄不接之际,故而在大棚技术还没普及时,菜苔便年复一年地在农家餐桌上扮演主打新鲜蔬菜的角色,一般清炒的多,也有人将它作烫菜吃。
吃着父亲清炒的青菜苔,我顿时觉得用“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来形容截和吃菜苔是恰当不过的。菜苔截早了不行,会影响蔬菜健康成长;晚了,营养又输送给了花苞,菜苔就像一位被吸干了奶水的母亲,其身体逐渐虚弱、肤色也变成灰暗,食之无味……虽然,吃进肚里各种菜苔多得难以准确地计算出来,但我始终只把吃菜苔当作一种不时不食的时令菜对待。然而,21世纪后菜苔逐渐衰微,即便在原始的村庄,菜苔曾经的盛景、幻影都宛如轻烟,折射着旧日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