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0:星期天夜光杯·快乐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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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02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见闻杂写
阿公的巡视
陈越异
  陈越异

  南通中学 高三(14)班  阿公又在“巡视”家居城了。微微佝偻的身影穿过空旷的大厅,显得分外瘦弱,隐隐透出一种无所依傍的岑寂与孤独。阿公每天下午都要来家居城散步,且次次都要到家居城打烊才出来。起初还有邻居们陪着,到后来大家也腻了,只剩下他一人,固执地坚持着。家居城总是冷冷清清的,没什么热闹好凑。其实,阿公也并非觉得有趣才逛的,想来是没了地的阿公实在闲得慌。

  没了地的阿公也曾找过活干,在家居城当保安。本来有事做挺好,总强过让亡了妻、儿子又在外地工作的阿公守着空荡荡的小房子整日发呆。偏在这个时候,儿子来了电话,让阿公在家呆着,别去看大门丢人,自己养活老爹没问题。

  邻居们也劝,说老人家你操劳了大半辈子,如今地没了,正好歇歇!当保安也拿不了几个钱,就别再折腾自己了,跟着大家玩玩牌、唠唠嗑,安享晚年!阿公长长叹了口气,断断续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音:“心里空落落的……想守着……”阿公黑黝黝的脸隐在里屋的阴影里,晦暗不明,却是说不出的寂寥孤独,仿佛儿子远离了他,邻居们也远离了他,全村人都远离了他,只剩他一人,孤独、固执地守着什么。

  阿公终于没再做保安,只是从那往后,就开始了“每日巡视”。今天,我好奇地跟在他身后,想知道他每日究竟是如何“巡视”的,却发现阿公只在第一层逛,且一贯方向感差的阿公,在迷宫似的家居城里走得胸有成竹。我正疑惑着,一时不察,被玻璃映出了身影,阿公发现我,笑着喊我:“小十一,过来瞧,这地方原来就是你家的地,前面就是我家的……”

  我愣愣地抬起头,看见阿公先前一直空洞而浑浊的双眼,此时显得分外明亮,原来黝黑干枯而又暗沉沉的脸也变得油黑发亮,脸上的皱纹像是盛开的黑菊花。我脑海里迅速把阿公曾经断断续续的片段连接成句:“地没了我这心里空落落的,一个人过日子也没个人可陪,守着家居城算还守着那地,心里算是有个着落。”

  我鼻子里一阵泛酸,原来,阿公巡视的,从来不是什么家居城,而是他没了的地,他这孤独了大半辈子的依托!那种无所寄托的空荡荡的生活状态,阿公再也不想体会了。只是这样的巡视啊,很少有人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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