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上海市文联主席、上海市美术家协会主席、中华艺术宫馆长、上海中国画院院长、著名画家施大畏成为新民晚报发起的上海市慈善基金会书画善会基金(上海书画善会)首批会员。作为一直关注施大畏的媒体人,笔者蓦然想起了施大畏十分喜欢的法国著名女作家杜拉斯的一句名言:“不死的欲望英雄的梦想。” 这句话可以说恰当地概括了施大畏艺术追求的历程。
虽是“五一”小长假,平时各种杂务缠身的施大畏却没有休息,而是选择了这难得的空闲,与他的儿子,也是他艺术上的合作者施晓颉一起在画院的画室画画、倾谈。笔者迈入施大畏的画室,但见画室朝南的整面墙壁,悬挂着施大畏父子俩刚刚为“上海历史文脉美术创作工程”而创作的巨作《洗礼——上海第三次工人武装起义》。画作高三米四十,宽五米四十,顶天立地,气势逼人,令近处的观者几乎透不过气来。这幅巨作,延续了施大畏近年来所一直苦苦探寻的历史画创作风格,虽取材于特定的历史事件,但又超越具体的历史,高度概括而富象征意味,挖掘出被压迫者抗争某种不公环境的精神特质,令观者回味无穷,联想翩翩。
施大畏不喜欢画虫草花鸟,不追求绘画的闲情逸致,而是醉心于从恢宏的历史和神话中寻觅人类不断战胜自然、战胜自我的轨迹。
施大畏说他是一个英雄崇拜主义者,不管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只要是能够体现永不服输的英雄气质就能让他心生敬意。他最喜欢的音乐是瓦格纳、马勒撼人心魄的交响乐;最欣赏的文学人物是海明威的名著《老人与海》中的主人公渔夫。施大畏曾经在一篇艺术随笔里写道:“在与大自然苦斗中,渔夫最后只带回一副鱼骨和残破的断桨,然而他还是胜利者,他的精神力量超越了所有的一切,他是一个真正的勇士,却又不乏悲壮。……在艺海的探秘中,到头来或许只能得到一副‘鱼骨’,但却能使自己的心灵得到升华。在无际的旷野中继续寻找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这种感觉最好不过……”
施大畏的中国历史和神话题材作品主要分为三类。一类取材于中国古代和近代历史;一类是表现中国现当代历史某个特定时期、特定事件;还有一类是中国神话系列。
这些作品在外在形式上都是大场面、大尺幅,沉重厚实,以宽银幕和纪念碑式的气势包围着你,俯瞰着你,摇撼乃至净化着你的灵魂。施大畏的不少历史神话题材大画的母题是悲壮的,苦难的,宏阔的,而且大都洋溢着浓厚的英雄主义色彩。它们展示了画家对历史的深度思考和追索。几乎每一幅作品都有着占据画面突出部分或成为视觉中心的主要人物。施大畏在这些历史人物活动的舞台上,既看到了人性中可悲的一面,也看到了人性崇高的一面。因此,他创造性地以黑白两色作为这些作品的主色调。他认为只有黑与白才能承载如此严肃、如此深重、如此峻峭的内容。即便他用到了其他色彩,也从不用其极。那些色彩都是减弱了明度以后出现在画面之上的。黑与白作为色彩的两极,其本身所包含的大量象征性意义几乎涵盖了所有的色彩。
施大畏的艺术探索固然赢得了画坛的诸多赞誉,但也曾经引起某些争议。但是他始终“置身事外”,矢志不移,初衷不改。他认为,艺术主要不是社会功利的需要,而是人类生存的需要,也是情感寄托的需要。他的中国历史神话题材作品,虽然取自于史料,却得益于其对现实生活的独特感悟。他的历史画艺术探索并没有丢掉中国画的线条优势,而是大胆把西方艺术的色块的技术拿了过来,以现代艺术符号的方式,让作品从具体的经验世界进入到艺术涵盖面更为宽广的象征的层面,从而希望引起更多不同文化背景的观众的认同和理解。他说,我们是当代中国画家,我们今天不能只让人看梅兰竹菊,绘画是一个时代精神的象征和体现。记得数年前,上海中国画院应邀在美国知名的纽约切尔西艺术博物馆举行“春华秋实——上海中国画院藏品展”,不少美国观众对施大畏的《长征系列——生》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美国华盛顿大学怀恩教授对笔者说,他没有想到古老的中国画也能用如此现代的艺术表达方式讲述一个人类不向命运屈服的动人故事,从中看到了一个民族的统一意志。
近年来,施大畏的行政职务越来越多。但是,他的思考没有片刻消停。忙碌的行政杂务,有时反而让他的思考达到了也许作为一个单纯的专业艺术家未必能够达到的高度,或者说,他现在的许多思考已经远远超出了具体的艺术范畴。比如,艺术与科学的关系,为什么毕加索和爱因斯坦能用不同的方式对世界存在的方式作出了同样的探究?又如不同文化、不同艺术品种的融合和跨界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又如现在中华艺术宫已基本成形,每天要接待5000以上的观众,但是今后该如何发展?上海中国画院在当下的文化背景下其存在的价值又在哪里?当年,施大畏在国内率先提出“创作课题制”、“聘请外地兼职画师”、“建立国家收藏当代优秀国画机制”,还显得比较超前,如今,已为不少地方所效仿。今后,新的改革着力点又在哪里?
施大畏十分欣赏著名诗人艾青的诗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土地爱得深沉……”我想,这也许就是推动他不断前行的所谓的“欲望”和“梦想“的最好的注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