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个名为“上海早期抽象艺术”的展览在宝山国际民间艺术博览馆开幕。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也不知道其品质如何,但是,这个展览的主题吸引了我。它又一次提醒:尽管只有短短的30多年时间,却有许多精彩艺术史片段几乎被遗忘了。
世界艺术史上,抽象绘画的历史从康定斯基算起,也有百余年历史了。而中国艺术家较成规模地探索、实践抽象艺术,还仅仅是从“文革”结束后才开始,从上海开始。
除了抽象艺术,在先锋艺术的探索上,上海当时的年轻人也是领先于国内的。
常言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上海在新艺术潮流的探索上,吃亏就吃亏在“太早”。当那些年轻的先锋艺术家自发地举办画展,才一露头,就被当时的社会环境视为异端。上午开幕,下午封门的故事早已写入了美术文献。
相比后来兴起于北京、走红于西方、火爆于拍卖的“中国当代艺术”,上海的先锋艺术侧重于形式创新的探索,而不像北京的“当代”那样在意识形态上较劲。但它出现得太早,于是夭折了;后者虽然“出格”得多,却非但幸存,而且存在得很“幸福”。
上海当时的那批先锋艺术家有的后来改变了艺术风格,还有很多甚至改行了。至今依然活跃于艺术界,且影响于公众者,不多。
艺术潮流起落历来为艺术史家和研究者所注重。潮流的肇始者和作品也为收藏者所青睐。但在艺术市场一片喧腾中,上海艺术的这段历史却如此寂寞。有点惋惜。
但话又要说回来。艺术家不是靠别人怜悯才得以成功的,而应该是社会因他的影响而得以改变。米开朗基罗、梵·高、杜尚等都曾面临巨大的环境压力,但他们的艺术最终改变了人类社会。如果我们的作品抗不住环境的压力,我们的声音不能穿透喧嚣,如果我们的艺术激情消磨不过寂寞和贫困,如果我们对艺术的爱弱于对现世功利的爱,那只能怪我们自身的艺术力量还不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