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拉库里湖是帕米尔高原上的一颗璀璨明珠。然而,要摘取这颗“明珠”,没有足够的勇气是不行的。
清晨,我们离开喀什城,沿着中巴公路急驶。车过红山后,地势越来越险峻,只见车窗一侧是陡直的荒坡野岭,另一侧是湍急的盖孜河水,汽车紧贴崖壁蠕动,车顶上那些悬岩仿佛随时都会松动滚落下来。由于洪水的侵袭,途中好几处路面被扭曲得面目皆非,汽车不得不绕临时铺就的沙道迂回前进。
一会儿,公路前方出现了许多险峰、巨岩,犹如一把把双刃刀横在路中央,背后是银色的公格尔雪山,尽管海拔高达7700多米,看上去却近得触手可及。汽车经过山口时,呼呼的寒风透过窗隙直往里钻,冷得我们不禁打起了哆嗦。
据陪同的导游介绍,公格尔山是一座桀骜不驯的山峰,地形复杂且气候多变,每年登山者十有八九葬身于雪崩或冰川。与之相比,毗邻的慕士塔格山要温和得多,“他”像一位慈祥的老人,终日笑盈盈地迎候四方来客,我们的目的地库里湖就在这位“冰川之父”的脚下。
抵达库里湖时,风势反而小了一些。阳光把湖水、沙山、雪峰映照得通体透明。一个穿红上衣的柯尔克孜姑娘,正在湖边搓洗一大堆衣物;几匹马安详地在沙滩上啃嚼青草;偶尔间,湛蓝的湖面掠过一两只野鸭,朝白皑皑的雪峰飘然飞去。尽管景色很美,但强烈的高原反应困扰着我们,同伴中有人出现了头痛、恶心、四肢乏力等症状。大家放下背包刚要歇一会儿,导游却不停地挥舞小旗催我们吃饭,说是归途中有两处险关,山间的融雪每天都会准时流经那儿,水大时甚至能把汽车也一块卷跑,因此必须赶在下午四点前越过去。
大家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跟着导游返回车内。下山时一路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任何车辆和行人,汽车翻过一个山冈时,迎面驶来一辆大巴,车内全是金发碧眼的老外。也许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相遇,彼此都显得格外惊喜。老外们隔着车窗频频招手,两车相交的瞬间,有几个还推开窗门,特意竖起两指向我们祝贺。
此时,窗外的风又大起来了,狂风把满地的沙石卷到空中,然后噼噼啪啪地反弹到车身上;阳光被厚厚的沙雾遮住,天色顿时暗了许多。在犹如撕裂布帛般的震耳风声中,汽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原来导游所说的险关已在眼前,抬腕看表恰是4点10分。车前的路面被拦腰切出一道沟壑,几块汽车残骸遗弃在路边的沙丘上,沟壑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幸好水量不大,大家赶紧下车,让空车先过沟,接着一窝蜂钻进了车厢。
返城途中,我们一边为自己终于脱险而庆幸,一边不免替那些老外担忧:他们能不能平安闯过那道“封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