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夏终于到了尽头,这几天,人们在街头、店铺的闲聊,或是聚会时的话题,无不充满一种炼狱重生,为秋天的到来而兴高采烈的氛围。
那么,有没有人不怎么喜欢秋天呢?有,我的一位朋友就是。他喜欢下班回家时天还亮着,可以在小区慢跑一小时,而秋天的日照相对短很多,下班回家天都黑了,吃过晚饭似乎就是睡觉的时间了。
我小时候也不怎么喜欢秋天。为什么?因为夏天真是一个让人彻底放松、无拘无束的好时光,学校放假,每天去游泳池,买4分钱一根的棒冰,有时一天吃两根;晚上和邻居小伙伴玩扑克到深夜……当九月到来时,这一切都结束了,学校要开学,生活又开始按部就班了——整理书包、削铅笔、换班主任、更多的回家作业、晚上九点半必须睡觉等等。
记忆中,有一年的秋天特别煎熬——我刚到美国伊利诺亚大学的厄巴纳-香佩恩校部念研究生,课程繁重,课余还要打工赚钱;和一位美国同学合租一屋,他晚上开喇叭箱听摇滚,我睡不着就给家人写信——当时航空信一个来回至少要三个星期的时间。不过,伊利诺亚的秋天特别美,树叶变红,再慢慢变黄,然后是满地落叶,一天一个样,天空像蓝宝石一般的蓝。在伊利诺亚度过的秋天是最艰难的,也是我经历过的最美最美的秋天。
古人曰:“自古逢秋悲寂寥”,我想诗人一定是有亲人在秋天逝去,诗句充满着伤感。美国有一位诗人倒确实是写过一首“我不喜欢秋天”的诗,诗中数落了秋天的一切:土地变硬,山楂子在地里烂掉,砸南瓜饼,还有上午起床时冰凉的地板等等。这位诗人住在马塞诸塞州的西部,那个地方的秋天极为美丽,但是每逢秋天她马上想到的是冬天就要降临,她一不滑雪,二不溜冰,到了冬天只能蜗居室内。
今年夏天太长、太热,使人们向往秋天,人们不光是憧憬秋高气爽,更是喜欢伴随秋天而来的勤奋和精力旺盛,秋天是一个给人以机会,让人充满渴望的季节,秋天给我们带来了瓜果遍地、稻穗金黄和丰收的喜悦。
我们上了年纪的人每逢金秋会有一种情绪上的激动。1976年的金秋十月,党中央粉碎了“四人帮”,人们拍手称快,奔走相告——正义终究战胜了邪恶。人民胜利了!那个秋天,在十年浩劫中饱受磨难、备遭压抑的人们走菜场、买螃蟹,把盏言欢,持鳌赏菊,其乐何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