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泥土一样生长”图文创作之今,常有朋友问我为什么给它取了这么“乡土”的一个名。虽然生长在城市,但我也曾耕犁土地,播撒谷种。对泥土,我始终怀着一种简单纯粹的亲近与感恩。因着那份情感,我喜欢画自然的风景,尤其喜欢画有人类活动,但仍能保持其自然美的风景。我用画笔倾诉着一种在当下很难实现的愿望,希望人类能像泥土那样循序渐进地生长,而不是爆炸式地疯狂扩张,直至将自己逼入发展极限的窘境。
女儿很喜欢我的画,也爱听我讲画后的故事。但常常问我:“画上的风景现在还在吗?”有时,我故地重游,会拍照给她看,告诉她:“还在呢!”看着她惊喜的样子,我也甚为宽慰。毕竟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人类善待自然,自然无私地回馈果实,同时附赠美的灵感。
这张画上的田野位于法国普罗旺斯的奥维斯。几乎每一个到过这里的人都能理解,为什么梵高能调出那般超乎想象的色彩。其实,他只是根据自己的观察、感受,尽力还原了此地的色彩而已。那份灵感,是这片土地赋予的。
在这个小镇,所到之处都沾染了梵高的印象。而我的耳畔却传来了另一种印象——来自拉威尔的《波莱罗舞曲》。那种极富变化却又恪守某一定则,在规矩内游刃有余的演奏,就像普罗旺斯看似纷乱却严整如交响乐段一般的田野。在那里,薰衣草、向日葵、小麦、远山、天空,浓烈的色彩渐次流淌出各自的旋律,恣意表现自己的美。待登至高处俯瞰,所有色彩奏响了繁复且华丽的和弦。田野也好,乐章也好,尽管都出自人类之手,可它们同自然之间有种不可言传的默契,得之耳目,感之于心。
我不知道拉威尔是否也从这样的田野间走过。但我相信,任何人来到这里,都会被这里的色彩、香气迷醉,忍不住发出“此地乐,不思归”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