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广州崛起为世界性贸易大港,国际化大都市。与之匹配,广州同时成为美食之都。
9世纪(即中国唐代)波斯商人苏来曼在《中国印度见闻记》里写道:“广府是船舶的商埠,是阿拉伯货物和中国货物的集散地。”苏来曼还通过一个故事,讲述了中国丝绸当日先进到什么程度!有一天,苏来曼遇到一位中国官员,只见他一身白色丝绸,裹了雪一般漂亮。苏来曼笑着说:“我奇怪的是,你胸口的那一颗黑痣竟然透过身上的两层衣服也能看到。”官员哈哈大笑,伸开手臂让苏莱曼过来数数他穿了几件衣服。苏莱曼一数,惊讶得舌头伸出去就收不回来:原来中国官员身上穿了六件丝绸衣服!
由于民康物阜,人们对一饮一食都肯细下功夫。烹饪和制作已经形成多样化、精细化的特点,有煎、炒、爆、烧、灸、煲、煮、蒸、腌、卤、腊、蜜饯等。“南烹”“南食”渐成气候。被称为“南蛮”的广东人不但敢吃“鱼生”、“虾生”、“水母生”,还会使用多种佐料互相借味,把生肉拌成鲜嫩可口的美味。
吃生鱼片、生虾肉和生海蜇而不生病,是因为食物的绝对新鲜。即便那时不叫“生猛海鲜”,广东先民也早已懂得即宰即食的要诀,并遵循“不时不食”的原则,把大自然当成是最好的新鲜食物贮藏库。
唐代粤人吃鱼生与今天顺德人吃鱼生没有两样。顺德人吃鱼生至今仍遗留着古代那种茹毛饮血的痕迹。从制作到进吃,就像一部惊悚片:残酷而危险,玩的就是心跳。首先要挑一条活蹦乱跳的壮鱼,从尾部划上一刀,放到水里,伤口的疼痛让它奔游如狂,只想把尾巴甩掉,血水细泉一样长流不止,等到它点滴流尽,再去皮。这时千万不能开膛,要用极细的刀工,先把鱼背上的肉切成薄如蝉翼的鱼肉片,片片透明,晶莹洁白,置于冰盘之上冷却,收水,然后上桌。唐代只是少了冰盘而已。蘸料有:姜丝、葱丝、蒜泥、酸荞头、花生碎、炸芋丝、五柳菜、芝麻、柠檬叶、青椒丝、红椒丝、萝卜丝、洋葱丝、酱油、花生油、糖……十几种调料,甜酸苦辣咸,爽脆鲜香滑。只是少了芥末。传统的鱼生蘸料是没有芥末的,没有腥味的,信不信由你。那种口感怎一个鲜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