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的故乡,那名字真叫长:艾芬河上的斯特拉斯福,人们通常简称它“斯特拉斯福”。
很难界定它是镇还是城。说它是城,它仅有三四条大马路,说它是镇,又太嫌奢华。我称它为城镇。步入斯特拉斯福的街道,感到了它的与众不同。两边的店铺鳞次栉比,房屋外墙面洁净到炫目。有的用褐色木条将雪白的粉墙分隔成各种几何图形,最显眼的是莎士比亚读过书的小学和哈佛大学创始人的故居。在一条僻静小街上,竖着的小丑雕像也夺人眼球,那摇摇晃晃的姿态,永不知疲倦地娱乐着路人。清清亮亮的艾芬河边停靠着长长的描金绘银的宅船,是别处不见的风景。莎士比亚就生于斯长于此。
他的故居坐落在城镇的中心,是一座大大的当地的老式木结构房屋,上下两层,有好几个房间,连同一个大大的花园。
四百多年来,莎士比亚故居保存得尚完好,尽管木楼梯磨得有了凹槽,木地板踩上去吱吱作响。但已属不易,无疑是数代人几次整修的结果。其中有几间我最感兴趣。一间是他父母的卧室。他们兄弟六人都先后生于此室。大床边上是婴儿摇篮,是他们来到人间最早的栖息地。孩子多了,就在床的另一边下方,拖出一张网状落地小床,供稍大的孩子睡。再大的,就要睡到别处去了。
莎士比亚18岁时娶了26岁的姑娘为妻,这桩令人嘲笑的婚姻倒也和和美美地维持了一生。隔壁一间是客房,有一张家中最好的顶幔式大床,不知何故,他临死也没舍得留给老婆。留给老婆的是次一号的,他们同睡的那张床。在另一间里陈列着许多熟羊皮和羊皮手套等羊皮制品。方知他的父亲是一个羊皮制品的作坊主,辛劳工作以养活众多的儿女。作坊就在故居底楼。莎士比亚排行老三,头一两个孩子都夭折。莎士比亚,这位作坊主的长子,原是老作坊主看中的继承人,但儿子对这个行当毫无意趣。反倒在弥漫着臭烘烘的熟羊皮味儿的作坊里爱上了戏剧创作。故居里有一间狭小的莎士比亚的创作室。透过窗,可见“莎翁”身着17世纪服装,端坐小桌前写作的蜡像。墙上悬着小小的书架。
故居里陈列着一本游客签名本,最早在本子上签下名字的竟是两个美国人(1812年)。美国的总统亚当和杰弗逊也结伴于1786年前来瞻仰。从十九世纪起,很多参观者都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故居的窗玻璃上。现在这整面大窗玻璃陈列保存了起来。窗子由木棂分隔成一个个小方块,每一块小玻璃上都密密麻麻地签了名。我驻足良久,拣了几个名士抄录如下:济慈(1817年)、狄更斯(1838年)、马克·吐温(1873年)、哈代(1896年)。莎士比亚无疑属于英国,但更属于全世界,再次让我感到艺术没有国界。这些名士的到来和签名,大大提升了莎士比亚故乡斯特拉斯福的价值与声望。小镇得以迅速拓展。
镇上的人不仅爱看莎翁的戏,更感激莎翁对他们子子孙孙的庇荫,早在艾芬河边辟了宽阔的广场,在广场的中央为莎士比亚竖起了巍峨的纪念碑,圆形碑顶是莎翁的坐像。围绕着纪念碑的四角分别是莎氏戏剧中的四个剧中人物塑像,两个选自喜剧,两个选自悲剧。仰视蓝天背景下睿智的莎翁,想起了我看过的《第十二夜》、《王子复仇记》、《奥赛罗》、《一仆二主》等剧目,心中充满了景仰。他1564年生,1616年去世,年仅52岁。但他的精神永恒。至今让热爱戏剧的人跨越千山万水纷至沓来,每年约50万人次。其中便有我们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