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则励志故事的诞生,你会发现另一重真实的存在。罗纳尔多在成年之前,躲过毒品的诱惑,他的足球天分,得到一个像梅内塞斯那样慧眼识才的教练,把他带出贫民窟,成为那一代的耀眼球星。
2002年,也就是罗纳尔多率领巴西队夺得世界杯冠军的同一年。费尔南多·梅里尔斯执导的电影《上帝之城》为里约的贫民窟命了名,可影片的一句宣传词泄了底:一个连魔鬼也会叹息着转身的地方。“魔鬼叹息着转身的地方”并不限于一处,根据巴西政府最新统计,在里约热内卢600万人口中,贫困人口所占比例达到三分之一,这200万穷人分布于这座城市250多个贫民窟。而在整个巴西,贫民窟有4000多个,贫困线以下人口超过7000万。
事实上,贫民窟的形成与城市相关,确切地说,它本身就是城市的产物。以里约为例,上世纪70年代巴西迎来经济奇迹,城市化进程也随之提速,大批农村人口涌入城市。这些“新城市人”无力购房,于是“违章建筑”聚落成片,贫民窟由此形成。然而好景不长,上世纪80年代,巴西经济陷入停滞,社会不公加剧,贫富两极分化,贫民窟在失序中沦为毒品交易和军火买卖的温床。
在“上帝之城”,每一个生命都如野草般生长,但谁也不知道哪边飞来的流弹会让他们瞬间寂灭。命贱如斯。所以,央视镜头下的毒贩会说“我不会想象明天,不去思考将来”。能在“上帝之城”里存活、终老,是概率;能脱离“上帝之城”,站在富人区豪宅的阳台上欣赏风景,是低概率。犹如一个人被钉在一束阳光下,挥之不去的是他的影子。
又一届世界杯在巴西举行了,走进球场的球员中,是否会有来自“上帝之城”的孩子?如果有,人们该如何表述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