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平湖市东湖中学
东方校区
初二(19)班
我的目光久久停留于“朝花夕拾”这四个字,我不去想,这四个字传达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愫和色彩。我只觉得,这四个字有一种诗意的美,有一种让人沉迷而又浮想联翩的美,它简直可以和“风花雪月”相媲美的。朝花,夕拾,会拾取几多的惊喜与美好!然而,鲁迅先生笔下的朝花夕拾,又有着怎样的意蕴呢?
“带露折花,色香自然要好得多,但是我不能够。”钟情于带露的朝花,却不能“朝拾”,为何不能够?我心生疑窦,“沙沙”地拂动书页。
一次,鲁迅正准备去看五猖会,父亲却要他背出《鉴略》才准去,这无疑是给鲁迅“浇了一盆冷水”。他“梦似的背完”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甚至觉得“水路中的风景,盒子里的点心,以及到了东关的五猖会的热闹,对我似乎都没有什么大意思”。以至于在时隔二三十年后写《五猖会》这篇回忆文章时,还耿耿于这样的问题:父亲何以要在那个时候叫我读书?
忆念四年级时。一次,我正兴高采烈地打算去公园玩上半天,爸爸却突然“横生枝节”,偏在我兴头上,让我先完成几道数学题。我心中怏怏,满腹的郁闷、愤懑和无奈,怅怅地想:这不是一种“刑罚”吗?不去也罢。现在想来,我是和那时的鲁迅一般,同“沦为”不幸者了啊。当然,后来,去还是去了,却了无兴致,平日里或许会有的好景致在我眼中一片萧瑟,也便草草结束了游玩。
鲁迅曾一度忆起儿时在故乡所吃的蔬果:什么菱角啦,罗汉豆啦,茭白啦,香瓜啦,都成了他“思乡的蛊惑”,后来,却觉得“也不过如此”,然而在他记忆上,“还有旧来的意味留存。他们也许要哄骗我一生,使我时时反顾”。
分明记得,爸爸第一次掌勺烧的土豆丝:金黄的色泽,恰到好处的火候,阵阵扑鼻的诱人香味。夹筷入口,简直是难得一尝的人间美味!就连一向“胃口刁钻”的妈妈对这道菜也是褒赏有加,还死死认定这是“打包”买回来的呢。后来,爸爸自然又烧过多次土豆丝,可我却再也没能品尝到那记忆中的滋味了。看来,挑剔的味蕾也是挺念旧的呀。就在吃上面,人生也是充满了遗憾!
当鲁迅的父亲生命垂危时,邻居衍太太让鲁迅大声叫,于是,他便不停地叫“父亲,父亲”。虽然,这应该是出于当地的一种风俗,然而,善于反思,时时自剖的鲁迅,却一直能“听到那时的自己的这声音,每听到时,就觉得这却是我对父亲的最大错处”。因为,他终于知道,一个即将与世长辞的人,他最需要的是安静、清静,而不是吵吵嚷嚷。
这种彻骨之疼,他在散文诗《野草》中也有真实的记叙。这种痛,在鲁迅那里,简直是一生难以纾解的心灵死结,无法救赎轻拈一枝花,踏着夕阳归去……心头是那么落寞,伤痛,无奈,还有丝丝遗憾,失怀,惘然……
“便是现在心目中的离奇和芜杂,我也还不能使他即刻幻化,转成离奇和芜杂的文章。”曾经的一身诗意,曾经的朝花,竟而至于成了“离奇”和“芜杂”之物了。
朝花夕拾,无奈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