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人类历史的画卷,不管文明形态、社会制度、生产生活有多么不同,可有一点始终没变,那就是追求长生不老。秦始皇几次派人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汉武帝让传说能长生不老的术士李少君祠灶炼丹……还有什么比延年益寿更根本、更原始的欲望吗?
长生不老,永生万世,其实并不只属于神话和传说,也不只属于穷奢极侈的帝王,它属于每个人。神话尚未厘清,现实接踵而至。“人体冷冻之父”罗伯特·艾廷格去世时,家人忠实执行他的理论,将其遗体冷藏起来以待复生。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事实上,不少严谨的科学家也在追求“永生”之道。
我上周末听了一个有关未来医学和科学的讲座,科学家谈到,到2045年,人类就将实现“永生”。通过再生医学,人类可以修复、替换因疾病或衰老而丧失功能的器官,甚至修复异常的基因,从而达到“永生”。
2045年,我60岁,正走在加速衰老的路上。“永生”这个既熟悉又遥远的词语,真的会与我这样的凡人结缘吗?兴奋之余,会场里的我很快就走神了:没有人死去,只有人出生,我们的地球能否承受人口膨胀带来的巨大压力?当人类拥有不死之身,是否会放弃繁殖后代?当我们通过科学消除衰老,消除中年危机,消除时不我待,只剩下了明日复明日的前景,我们又将怎样蹉跎漫长时日?真是乐极生悲,幸福尚未到来,我好像已经在享受幸福带来的烦恼了。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当这一技术得以实现,也肯定不会成为像水和空气那样的大众化供应产品——毕竟,地球上连清洁的饮用水都没普及到每个人呢。
我们所有人的归宿都是死亡,大家排着队一个个走上前去。正因为有了不断发展的医学和科学技术,一次次把疾病治愈,一次次阻止有人“插队”。如果你企图通过改变基因等方法强行延长生命,可能会得不偿失。衰老并不是神灵的诅咒或惩罚,而是机体为了获得优化的繁殖能力而付出的代价。况且,我们早已实现了永生。这种永生之种,就是我们的生殖细胞。个体衰亡了,但因为生殖细胞的特性,我们的种系并不会衰亡。哪怕命运危险莫测,生命也已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