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杰耶夫(昵称“姐夫”)与马林斯基剧院交响乐团(简称“马林斯基”),这两个极其响亮的名字几乎等同于票房保障。几年前我们还在叹息无法在国内看到这两个神话的合体,而今在上海大剧院的努力下,这一愿望终于得以实现。
从拉赫玛尼诺夫、肖斯塔科维奇至斯特拉文斯基,姐夫与马林斯基给我们带来了原汁原味的斯拉夫民族风味大餐。上半场极其绚丽的斯特拉文斯基《火鸟》组曲与质朴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姐夫和马林斯基也给我们带来了全然不同的两种处理方式。《火鸟》组曲野性十足,断裂而干脆的乐句,突出的铜管以及逼真的拟声手法令人印象深刻。俄罗斯乐团独特的粗粝音质真实地再现了斯特拉文斯基音乐中的原始感。而在“拉三”中,他们则将拉氏特有的绵长旋律展露无遗。乌兹别克斯坦的90后钢琴家阿布杜瑞莫夫近年来可谓是中国的常客。“小鲜肉”自2014年在东方艺术中心与波士顿交响乐团以拉赫玛尼诺夫《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引起轰动后,每年都会“上海一日游”。阿布杜瑞莫夫擅长演奏抒情片段,高音音色如水晶般剔透,旋律处理细腻轻柔,阳光的男性外表下透出一股小女生的羞涩之美。论演奏技术,他无可指摘;但也许是由于太过年轻,与马林斯基协奏时便显露出稚嫩来,无法尽善尽美地把控乐队,多少有些“少年与老人的对话”之感。
如果说上半场的马林斯基是一只停留于树枝的小鸟,那么下半场便是翱翔在天空的雄鹰。相信没有一个词比“火力全开”更适合他们演奏肖斯塔科维奇《第五交响曲》时的状态。肖斯塔科维奇的作品是姐夫与马林斯基的看家本领,脱谱指挥的姐夫第一乐章几乎享受得在舞台上“跳”了起来,第一个和弦一出便震慑全场。虽然之后有些倦怠,但第二乐章又立即拾回状态,独奏中展现的rubato对《第五交响曲》的神秘猜测展现得淋漓尽致。而经过第三乐章情绪收敛而沉重的铺垫后,第四乐章冲上云霄,将高潮推向极致。毫不夸张地说,我们俨然看见“音乐沙皇”坐镇“航母”开了过来。长号与长笛出色的表现,定音鼓带领其余打击乐器霸气的演奏,都让我们真正感受到来自俄罗斯音乐原汁原味的魅力,如果不是圆号偶尔的“打岔”,我们也许会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到现实。
没有指挥棒,也没有指挥台,姐夫始终与亲兵保持在同一平面上感受着音乐带来的美好。他指泛莲花般的巧妙与波澜壮阔般的音乐永远地留在了我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