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同事收到的小礼物是几个福字斗方,正好打扫卫生的阿姨巡楼经过,就送了伊一张,伊眉开眼笑。我看到发出来的照片,就也眉开眼笑,比送了我还开心。
阿姨和她老公是“胡建”宁德人,说的话有很重的乡音。我的好几个大学同学来自省会“胡州”,身边好友不乏台湾郎,时不时还听江蕙和施文彬的歌,对那个口音很亲切,别人一头雾水的时候,还是颇能连猜带蒙的。
阿姨和阿叔对我很好,上次刚刚分我吃伊拉女儿寄过来的李干(以前大学同学也从福清老家捎来过,清爽又有滋味,超市货完全不能比的舌尖上的零食),前几天又捏了一个纸卷过来——拌了花生的米花糖。我的工位在最角落,阿姨歇脚的地方在最外面,伊颇走了一点路进来的,又一定捏得蛮紧的,因为有的地方糖有点儿化了,把纸都黏住了。
但是我并不是因为吃人家的嘴软才说他们好的——吃东西固然要紧,我也爱吃百家饭,视之为传统美德,但是和别的正事一旦发生冲突时,原则就是一码归一码,分得还是很清楚的(此处请脑补天秤脸。)
他们最照顾我的,是我的怪癖——我的垃圾桶里,永远是用薯片袋子、快递袋子之类用过的袋袋装垃圾,托底的袋子用的还是以前桶装水外面套的那种极薄的大塑料袋(扎了一头套在垃圾桶上,还套了两三个,因为实在太薄了,完全不晓得有什么实际功能,所以后来看到取消了这个设计,真的是很欣慰的)。别人的垃圾桶套的都是制式的黑色垃圾袋,如果垃圾都是干的,阿姨和阿叔就把东西倒在一个大纸箱里(这纸箱也是谁收了快递以后不要的);但是帮我收拾的时候,他们会把垃圾袋的垃圾倒干净了再给我放回去,真的让我很不好意思。所以现在会尽量注意在收工的时候顺手就带走,避免让自己情何以堪。
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不一定是孔子吧,反正重点是表尊称,跪求《咬文嚼字》放过)。我也分东西给阿姨吃,“红宝石”的奶油小方算最拿得出手的了,但是和他们给我的比起来,还是不够“大自然的搬运工”。从工位去水房烧咖啡洗杯子的路上(我不在水房,就在去水房的路上),看到一星半点的垃圾,我会顺手捡了带走,算是另一种回馈吧(古龙说四川唐门长媳也有这习惯,可惜余生也晚,无法讨教了)——阿姨和阿叔虽然巡得勤,但是架不住人多东西多,有的人又不那么care(在乎)这些小事,所以难免会有遗漏——据说垃圾都是放错了的资源,所以称遗珠亦可吧。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我倒是觉得开头一点都不难,难的是收尾,如何把放出来的东西收回去。有句讲句,我自认算是颇有公德心的良好市民,可遇到垃圾分类还是会一筹莫展(此处再请脑补天秤座选择障碍脸)。还好有阿姨和阿叔这样帮我托底的人,谢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