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乘游轮来到伏尔加河边的雅罗斯拉夫尔城时,一幕情景震撼了我: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广场,排列着一座座立柱,柱顶的玻璃框架里陈列着一个又一个二战时参战烈士的名单。有的名字来自当年参军时的学校或班级,其中,仅仅一个班级就有十来位同学献出了生命,付出的代价真是不可思议的昂贵。
几十年过去了,这些战死者的同龄人也大多离开了人世,但他们仍活在这里,接受着人们的崇敬和拜谒,接受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感恩。
我想,这样的民族是不会被战胜的,这种对先人永不忘怀的心意是美好而高尚的。
我国有很多烈士陵园,有更多的先人墓地。年年岁岁,尤其到了清明季节,人们都会去祭扫。但是,在这些逝去者的家乡,在他们战斗、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人们是否还会记起他们?可有什么时时提醒人们不要忘怀他们的设置呢?
去年我曾去奉贤庄行新叶村参观。他们的新村建设中有一个项目是建立村史展览馆,馆中陈设的内容里就包含了对一些先人的追忆:哪些人在村里从事地下斗争,哪些人参加武装斗争献出了生命,哪些人抗美援朝把鲜血洒在了异国的土地上,哪些人在家乡、上海乃至全国范围内作出过特殊的贡献……直到近代以来那些在家乡办学、赈济以及造桥修路有着较大影响的,也都姓甚名谁,一一列出,不仅有文字记载,有的还有珍贵的照片和文物附上,给参观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的,有着五千年文明的我们,该有新时代的家谱、家庙甚至牌坊,这也是传承文明的标志之一啊。
上海青浦的福寿园每年清明前夕都要举行祭祀先人的仪式。宣读的祭文中,把先人归纳为三类:“一祭先烈,激情满腔”、“二祭先贤,敬意绵长”、“三祭先辈,真情难忘”。是啊。先烈、先贤、先辈,都是我们的先人,都应该是我们缅怀的对象。若干年来,大家对先烈的祭奠还比较重视;而对先贤就要淡漠一些,有时甚至连标准的掌握都比较困难;至于先辈,作为一些普普通通的长辈,不少人更不予以重视了。其实,每一位平民百姓,只要是为人民做过一些好事、贡献过自己一份心力的,作为子女后代,都应当感恩于心。此心殷殷,此情切切,有了这一番心意,我们的社会才会一天一天走向进步。
由此不禁想起母校华东师大校园中的孟宪承、刘佛年两位校长的雕像,而我当年就读过的市西中学和工作过的复旦附中,也都陈设着老校长赵传家和姜拱绅的雕像。这是完全应当的。不单学校,有些单位,像中国医药工业研究院,在建院60周年时,大厅里就陈列了多位先辈的铜像。而作为市科协活动地点的“好望角”大酒店,有的楼层就是以已故科学家的名字命名房间的,如“(谈)家桢厅”、“(王)应睐厅”、“(冯)德培厅”等等,就像浦东张江地区以祖冲之等科学家命名马路一样。所有这一切都标志着在纪念先人方面,我们正在向前迈步。
历史不应割断,让我们勿忘先人,把民族的精神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