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风起的清明时节，借几行相思泪，说一说日渐式微的“哭歌”。

　　哭歌是我国民间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一种礼俗歌，在如今上海南汇沿海地区被保留得较为完整。它分两种：一是哭嫁歌，一是哭丧歌。前者是喜极而泣，是喜泪，后者则是凡人难免的逝去，是悲涕。

　　“哭”与“歌”何时连在了一起？或许可以从一则路边新闻说起。春秋时期，齐国大夫杞梁为国捐躯，其妻在迎他灵柩的路上“哭之哀”。因杞梁之妻哭得太过感天动地，这则轶事在口口相传中被不断添加“哭夫”“城崩”“投水”等戏剧元素，成了“杞梁之妻悲哭而人称咏”的文学作品。或许正是这一“哭”一“咏”，成为“哭歌”形成的文化基因。慢慢地，“哭歌”的内容不单有“丧”，还有“嫁”，在明代文学家冯梦龙辑录的《山歌》集里有这样一句：“嫁出囡儿哭出子个浜。”可见哭嫁的风俗在当时的吴语地区颇为盛行。

　　哭嫁歌，是旧时出嫁女子向姑娘时代的哭别。新娘出嫁前夜，新娘母女对唱《填箱》歌时，哥嫂将衣被布匹放入箱笼，俗称“填箱”；婚礼举办当天，新娘先是接过阿嫂一碗饭，唱《上轿饭》谢哥嫂，后换上绣花鞋，由阿哥抱上轿，唱《抱上轿》。

　　哭丧歌，是向逝者告别的歌，分为散哭、套头和经三部分。经是结合丧葬仪式而唱，分有“断气经”“着衣经”“梳头经”“寿材经”等多种。哭丧歌的套头有“报娘恩”、“十二个寻娘”、“十苦恼”等。散哭则是人过世后，其亲人悼念他哭唱的歌，越是关系亲近的人，越是情真意切。

　　无论是哭嫁歌还是哭丧歌，均是面对亲人生离死别的真实感受，情真意切，酣畅流利。哭嫁歌、哭丧歌不仅比较全面地记录了当地婚嫁丧葬习俗，其内容还涉及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是研究上海市郊民风民俗的“活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