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出土文献,是与传世文献相对的一个概念,指出自墓葬、遗址等处的古文献材料,涵括的对象从甲骨文、金文、盟书、玺印、陶文、货币、简牍、帛书、石刻,到敦煌遗书、吐鲁番文书、明清墓志等,甚至包括梵文、于阗文、佉卢文等古西域文献。新中国成立以来,出土文献的整理出版一直得到国家的高度重视,诸如《甲骨文合集》《殷周金文集成》《吐鲁番出土文书》等重要文献的合编,北京沙滩红楼“秦汉简帛整理小组”的组建,可以说集合了全国的学术力量。王国维先生早前提出的“二重证据法”,由于出土文献的大量整理刊布,获得更为广泛的运用,也大大推动了相关学科的发展。
20世纪70年代以来,大批古文献材料不断出土,特别是90年代之后,出土文献的发掘与抢救,得到了各界高度关注。尤其是简帛文献,因其承载的文字量大,信息丰富,内容重要,涉及古文字、古文献、历史、哲学、经济、法律等诸多方面,更为学界所瞩目。1990—1992年,甘肃河西走廊悬泉置遗址出土大量汉简;1993年,郭店楚简在湖北荆门发掘出土;1998年上海博物馆抢救了一批战国竹简;2002年湖南湘西里耶古城出土大量秦简;2007年湖南大学岳麓书院抢救了一批秦简;2008年清华大学抢救了一批战国竹简;2009年北京大学入藏一批西汉竹简(2010年又入藏一批秦简);1996—2010年,湖南长沙五一广场地区先后出土五批从西汉到三国的简牍;2016年安徽大学入藏一批战国竹简……今人何其幸,得睹如此丰富多样的简牍文献,且其中多为二千多年来首次面世的内容。我更为有幸,我踏入出版行业不久就参与了出土文献的编辑出版工作。
第一次接触出土文献,是担任《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一)》的责任编辑。在上海博物馆马承源、陈佩芬、濮茅左等先生的包容提点下,非专业出身的我不仅对“上博简”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更隐约地意识到出土文献的整理和研究将成为一门“显学”。上海出版界在这个领域是名“新兵”。万事开头难,经过前期的深入研究分析,在时任上海古籍出版社副总编辑张晓敏先生的主持下,我们设计了全新的出版方案,以大八开、彩色印刷、放大竹简的形式编辑出版了《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这套书陆续出版后,在出版效率、体例设计、图版印制等方面获得广泛赞誉,为上海出版界在出土文献领域打开了局面,这也可以算是我在这个领域的一份“投名状”。
此后,《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北京大学藏秦简》《岳麓书院藏秦简》《北京大学藏西汉竹简》《睡虎地西汉简牍》《肩水金关汉简》《地湾汉简》《玉门关汉简》《悬泉汉简》《长沙五一广场东汉简牍》等一大批简牍整理项目,以及《简帛》《出土文献》《出土文献研究》《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等一批学术辑刊纷纷落地上海。不仅如此,上海古籍出版社在甲骨文、金文、敦煌文献、西夏文文献等方面,中西书局在梵文、巴利文等非汉语文献方面,也取得了一定的优势出版地位。
上海,这座几乎难觅出土文献的城市,通过一代出版人的不懈努力,已然成为中国的出土文献出版高地。
十日谈
古籍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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