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杯”版面的文章,多为一千字左右,短小精悍,内容丰富,妙趣横生。曾记得,夏日纳凉的人们,捧一张晚报读到暮色降临;冬日里的家人,边用热水泡脚边津津有味地阅读“夜光杯”……
我喜欢“夜光杯”那些海阔天空的各类短文,记得1999年5月6日“夜光杯”版面“天下游”栏目刊登了一篇短文《五泄过后尽开颜》(作者郁尔),大约只有六七百字,却把浙江诸暨五泄瀑布描绘得有声有色,以至于我后来去到“五泄”身临其境,感受到这篇短文的魅力。十多年后,我仍保存着这篇短文,并写下了《趣谈浙西地名》《白塔湖》等“千字文”发表在“夜光杯”上。如果说“夜光杯”是《新民晚报》的一个品牌,那么“千字文”就是“夜光杯”的一道特色风景。
我那去世的婶婶,生前爱读晚报,也是“夜光杯”的忠实读者。在她的鼓励下,我开始练写“千字文”,准备投稿。2016年12月29日,我第一次在“夜光杯”发表千字文《慕尼黑之夜》。原文两千多字,但想起唐诗“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的作者贾岛,觉得写千字文就得像贾岛那样“推敲”。反复斟酌内容和词句,把可要可不要的内容删除,只留精华故事,改成了千字文发表。可惜婶婶在12月24日突发心脏病去世,没能看到我的这篇短文。我失去了一位长者,一位忠实的读者,但婶婶的话一直激励着我。此后,叔叔成了我的忠实读者,帮我收集《新民晚报》上我发表的文章。我又发表了多篇千字文。这期间,得到“夜光杯”的编辑和热心读者、文友的鼓励和指导,心怀感激。
关于“千字文”,另有一件遗憾的事:我和好友邻居同住一个小区一栋楼,但多年来居然不知他父亲是位老报人,曾任《新民晚报》原总编辑。因我用笔名在晚报发表短文,他们夫妇不知作者是我,后来得知是我,他夫人专门给我送来两本他父亲盖了个人印章的散文集,一本是长文《啄余草》,另一本是千字文集《月下霜天》,作者是张林岚老先生(笔名“一张”)。我知道一张先生是报界“千字文”的促进者,见书如见人,爱不释手。可惜张老先生当时病重,我未敢打扰,2017年12月29日张老去世,未能谋面求教,深感遗憾。
在灯下阅读张老的《月下霜天》,其中一篇题为《千字文》。阅后得知千字文的文风是从梁启超办《新民丛报》开始,开启了一代新风。“千字文”最初用于时政评论,为节约读者时间,高效利用版面,快速反映时事,提倡文章“开门见山”,惜字如金,被当时新闻文体所推崇。如今,当年用于报纸评论的“千字文”已被推向一个高潮,成为《新民晚报》副刊的散文特色。
长文有长文的酣畅,短文有短文的力量,“千字文”自有它的魅力。今年是《新民晚报》创刊90周年,写此短文以表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