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作者在去高铁站接儿子时,在站内馄饨店吃了碗馄饨。这是最普通的一碗馄饨,可我估计如今大多数市民,未必愿意去吃。原来,刘先生感觉室外犹寒,跑到店内续杯开水,没成想见一白净后生点了碗馄饨,只吃一口,接到个电话就匆忙离去。此际,刘放做出惊人之举——他竟然跑去吃光了碗里的馄饨。这一使人不解的举动,在我通读了刘放作品后,始得明白。刘放幼时在湖北农村生长,由于家庭原因,几度几近失学。譬如原本他小学毕业之际,没有升初中的名额。在其《一块补丁》一文中,即介绍了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他撑着旧油布伞硬赶去参加考试的经历。他经过大队小学时,叶老师没有劝阻这位失去考学名额的考生,而是对他放言——记住,这个世界,最终能帮助你的,只能是你自己本人。
刘放认为,经历如此,自身犹如一块风中的破布头,终于被缝在了衣服的破洞中。由初中而高中,由高中而考上了高等学府,继而在中学当教员。教学之余,刘放笔耕不辍,终于迈入心向往之的记者生涯。在旁人来说,去往大西北的玉门市做一名电台记者,或许是苦差事。明月照边关,当年的刘放,心里却美滋滋。
20世纪90年代,孔雀东南飞,刘放考入苏州某企业报,继之进入草创时期的《姑苏晚报》。在采访写作之余,其编辑副刊,逐渐游刃有余。所谓“怡园”,芳草萋萋。
《另类补白》,正是刘放在采访写作特稿、编辑副刊之余,“十年磨一剑”,成就的百篇小文。最初,当得知可以结集出版之际,他在大夏天赤膊上阵编辑文字,写自序,并思文集之名曰“补白集”,其意直追出身于苏州的老报人,所谓“补白圣手”郑逸梅。奈何前人已有“补白集”,刘放于是三思而后命名文集为《另类补白》。
“我们来世一遭,本就应该尽可能地留下一点自己真实的声音和面孔”,刘放此言,恰恰是给《另类补白》最好的宣传和呐喊。读罢全书,我读出的是真性情,真另类,这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