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有一个古老的故事‘庄生梦蝶’,庄子是一个崇尚自由的哲学家,这个故事影响到我,蝴蝶也可以做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人,一条鱼,一艘船,对于我来说,这就是自由艺术。”
欣赏朱赫的绘画作品,就如同在品味一曲抑扬顿挫的小提琴曲。《花语之夜》中的色彩在冲击,鲜红是明丽高音,绵延绕梁,宝蓝是低音咏叹,如泣如诉。串串花朵是旋转拍打着的旋律,画笔点点肆意书尽灵动活泼。
“最漂亮的世界名画里面都有着花的存在,花是另外的生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形态,是永远的美。当我要画一幅画的时候,我要选择这个花应该被布置成什么样子,花是一种有生命的神奇的植物,甚至可以理解为生物,表达花其实和表达生命一样。”
1991年出生于景德镇艺术世家的朱赫自幼学习绘画和陶艺,拥有柏林艺术大学美术学硕士学位。花卉是他喜爱的题材之一,对花卉的绘画,朱赫有着自己独到而精深的理解。
“传说中拉斐尔画花画得鸟儿都会过来停留,这虽然是个传说,但是关于对花的艺术研究从来没有停止,尤其到了印象派初期,莫奈那群人也是天天出门画花花草草,晚年的《睡莲》更是巨作,一幅接着一幅。我看过庞贝古城里面的壁画,在公元一世纪的时候,罗马人就开始把花作为绘画形式画在墙上,颜色精美朴素,造型简洁好看,和中国画里面的花有一点点神似,就是用笔有所不同。古罗马人喜欢把花和女神画在一起,似乎花是有神性的东西,在古罗马人的观念里,只有各路女神值得被画在墙上,也只有花配合女神在一起。所以花的美学大概从那时候起就有了现在所谓的学术价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雨天,这反而像是一种更强大的力量,这种力没有形状,却引出了内心的敏感。大街小巷,流行古典,都以此为主体,从‘却话巴山夜雨时’,到‘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再到‘下雨天,巧克力与音乐更配哦!’这种荷尔蒙式的情感,全部发生在雨中。”
在对花卉题材有着偏爱同时,雨天也是朱赫的灵感来源。作品《雨天福州路》的画面阴沉静谧,大块冷色调将雨中街道的幽暗氛围衬托的更为凝重,气氛紧张,如同乌云沉沉积压。
“一年夏天的七月,我正生活在上海的福州路那里寻找创作灵感,于是那段时间经常下雨,让我更加喜欢这里的海洋性气候。夏天多雨,每当下雨的时候,或是三三两两打着雨伞在福州大楼下安静的走过,街边隐隐约约响起一些鸣笛,雨水滴滴答答掉在地上,夏天炙热的地上,蒸发出温和的温度,我就站在对面昏暗的屋檐下静静的呆望着。”
敏锐感性的朱赫尤其喜欢透纳《暴风雨》“《暴风雨》的用笔,形式都很精彩。直接画的就是海上暴风雨来临,帆船在海中显得那么无力。这就是大自然的美丽,这是雨的另一种疯狂模式,《暴风雨》中的那种气氛让人被压迫到窒息。”他认为西方绘画的一个主要方向就是对气氛的营造,在画面中的气氛没有营造起来,就很难创造出一幅好画。在如何营造出气氛这个关键问题上,不论是用色还是构图都非常有讲究。有时对气氛的营造要依靠画家的敏锐直觉。他以马克罗斯克和维米尔的画作为例,站在马克罗斯克的画前,会强迫性地让人立刻进入一种冥想的状态,维米尔的画作虽然尺幅较小,但画面营造出的气氛令人很是入戏,欣赏者仿佛能够置身画中,身临其境黄金年代的荷兰市井家庭。“气氛的营造和写实与否,抽象与否都没有关系,这就是西方绘画的最高难题,精神风景的创造。”
朱赫相信气氛是存在于自然以及周围的始终,与自然社会的运作都很有关联。“我是一个对自然敏感的人,在地铁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那种背上一阵潮湿,地下的湿度突然上升了不少。当我迈出南京东路地铁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但天还有点余光,这时我走向马路对面,就看见人来人往,灯红酒绿。走到对面服装店旁边的咖啡厅的时候,地上的水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把这个人行道上的一切都反射出来,就像放电影一样,却又朦朦胧胧。”随着他的叙述,《南京东路》这幅作品也有着独特的创作背景。“这是一场一生只有一次的,只有一个观众的电影罢了。”
“每当下雨的示好,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这是雨的海洋?这是雨的天空?自然中发生的事物触动了我们,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于是我们创造出‘潜意识’这个抽象的词汇。想想几千公里以外,来自大海的水分化成的雨水落在你的头上,你会不会感到惊讶?在昏暗的旧屋檐下听着这些从天而来的滴滴答答声也是一种心灵的享受,雨水流不到心里,但却把内心清洗了一遍。”对于朱赫来说,雨天就是一种神秘的主题。
以西方画法创作为主的朱赫非常痴迷于文艺复兴时期盛期的艺术,尤其是米开朗基罗,令他触动最深的莫过于佛罗伦萨之旅。在这欧洲最著名的艺术中心里,最吸朱赫的是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美术馆所收藏的大卫像。
“大卫像远比我想象的尺寸庞大,给人一种很晕、很亮的感觉。我认为米开朗基罗最完美的就是这件作品。大卫像特别光滑,比想象中新很多。纯白色的大理石使得这件作品不太像五个世纪前雕刻的,从穹顶上打下来的天光清晰地显示了这件作品的肌肤、纹路和关节,是古典艺术的典范!在现场看大卫的眼神,感觉和照片不太一样。对我来说,很少有作品能让我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地看很久。大卫旁边还有几件风格不同的米开朗基罗的雕塑,石头雕刻得非常出色,仿佛经过艺术家的抚摸,一刀切下去淋漓尽致,节奏感非常强。美术馆收藏了许多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但是看完大卫像之后,其他作品显得索然无味。”朱赫颇为感慨地说,文艺复兴的三位杰出画家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中,自己最喜欢米开朗基罗。
朱赫最近刚结束在东京潘画廊的个展,展览效果吸引了全世界各地的艺术爱好者来参观,也认识了不少热爱艺术的新朋友,他也曾开办多次画展,例如举办于上海1929艺术空间的“魔都心像”个展、上海东京潘画廊的“朱赫个展”、复旦抽象艺术展。曾潜心游学于欧洲十国钻研艺术的他在见识过种种名家画派后最终探索寻找到了令人过目难忘,专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我拒绝受外力影响来创作,看到很多的优秀作品,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如此特别,如此不可重复,我更坚定了艺术就是自我的事情。要坚持自我,无论从技术方面还是艺术水准,都应该转化成自我表现的艺术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