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揆
12月1日，指挥家丹尼尔·巴伦博伊姆正式接任米兰斯卡拉歌剧院音乐总监的职位。意大利报界称巴氏此次任职是“回家”——因59年前，年仅10岁的巴氏首次登台演奏钢琴的舞台正是“斯卡拉”，而上世纪60年代巴氏开始其指挥生涯也是在意大利。
每年12月7日，是斯卡拉演出季的开幕式。在意大利，这一天似乎已成为全国性事件。斯卡拉歌剧院几个小时的首场演出，是意大利人议论纷纷的中心话题，甚至连国家的政治活动都得让位。今年，欧州金融危机频起，意大利财政吃紧，人们曾担心本届演出季的开幕式将秋风萧瑟、好景不再。其实不然。开幕那天巴氏指挥莫扎特名歌剧《唐·乔瓦尼》，最高票价尽管高达3200欧元，依然没有阻止人们光顾的热情。意大利总统、总理及4位部长一并出席。当巴氏指挥乐队奏响意大利国歌时，人群中掌声四起，高呼“总统万岁”。
这次上演的《唐·乔瓦尼》，由加拿大导演罗伯特·卡森改编。据说选这部歌剧的初衷，旨在避免和当今政治话题沾边。然而实际情况并不完全这样。莫扎特原剧中有“乔瓦尼戏邀被刺死的总督塑像共进晚餐”的情节，卡森让扮演总督的演员站到观众席中总统、总理就坐的包厢里接受乔瓦尼的邀请，暗指被刺死的总督背后有当局的支持。在卡森的版本中，乔瓦尼不再是原作所描绘的浪荡公子与好色之徒，而成为一个充满活力、视死如归的反潮流角色。在序曲阶段，乔瓦尼从观众席冲上舞台，一把扯下深红色的幕布，一面大镜子在舞台上慢慢升起，观众可以从镜子中看到剧院大厅和观众席，产生了一种乔瓦尼掌控一切的氛围，镜子还让舞台的表演和剧院大厅相互辉映，营造了“画中画”的效果。
剧尾“乔瓦尼入地狱”的处理更是妙不可言：幕布落下，乔瓦尼从舞台上消失，显然是陷入地狱了，而其他人正在作道德说教以为收场。忽然乔瓦尼又在他们身后出现，结果，这批说教者竟一一落入地狱，而乔瓦尼则在一旁自娱自乐。这带有玩世不恭的改编，隐喻了人们对意大利当今社会的不满。
巴氏那天的指挥略嫌慢了一点，以致当他在第一、第二幕之间向观众致礼时，观众席上有人喊：“Troppo1ento(太慢了)”。显然，在这场重要演出上，巴氏希望用较慢的速度使音乐显得庄严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