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两人关系戏剧性地升温

　　马克本人的聪明精干，加上他对中国的了解以及掌握汉语的能力，给七十来岁的董事长印象深刻，使历经商海浮沉的企业家，敢于把几千万美元的投资托付给这个犹太裔的年轻人。

　　唯一发生重要变化的，是关于苏阳的任用。在董事长与马克交谈之后，执行董事们又被召集来闭门密商。苏阳作为马克副手的决定则撤销了。原因，没有对董事会以外的任何人透露，连十分欣赏苏阳才能的执行董事也含糊其辞，他仅仅告诉苏阳，董事会希望苏阳担任总部与中国分部的联络人。苏阳的妹妹苏月倒是获得举足轻重的职务，因为马克的全力推荐，这个中国女孩将受邀请担任新企业的财务总监。

　　马克面见董事长的另一项重大收获，是获准对关于中国分部的顶层设计作重大修改。董事会本来设想，中国分部归亚太地区总部领导。马克则极力要求由美国总部直接领导他。马克的理由表述得很充分：中国市场发展潜力巨大，不是原来的亚太地区的业务框架能够容纳的。执行董事们关门密商时，争论十分激烈。亚太地区总部的代表，当然反对这样的提议，而几位执行董事，从全球战略的角度，倒是予以支持。最后的董事会决议，是采取了折中的设计框架，即中国分部的财务预算、人事任命由总部直接管理，但在开初的几年，其业务由新加坡的地区总部管辖、协调。

　　总部的财务总监，一个经验老到的先生，来和马克讨论苏月的任命时，好心地提醒他，这么一来，马克与亚太地区总部的关系很难处理好，他把那批人彻底得罪了。马克撇撇嘴，没在意。他不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人。

　　马克需要的，正是他的自主权。筹建中的中国地区公司，与美国总部以及亚太区总部的上下级关系，被生硬地切割成两块，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让马克的行动获得高度自由，呼风唤雨，天马行空，如鱼得水。关于中国地区公司地位的最后设计，渗透着总部内各种力量的博弈，局外人，或者马克这样的新手，是无法看透的。当然，这全部是后话了。

　　在马克决定浪子回头的日子里，苏月与美国年轻人的关系，戏剧性地升温。从表面上看，这是马克作为男人的成功。他初战兰兰而迅速告捷，可以解释为兰兰的浅薄。像苏月那样优秀的姑娘，出身于上海的知识分子家庭，如何轻易地为马克所俘获？

　　苏月比马克大二三岁，但是，她的成熟度，绝对不是这点年龄差距能够反映的。她智慧过人，办事周到细致，素质绝对不输于在美国的哥哥；加上性子温和文雅，开朗大度，待人方面，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分寸感十分强。按照时髦的观点，她同时具备高情商与高智商。这就不难解释，当她从财经大学毕业，被选进大企业，仅仅六七年，就登上了财务负责人的高位。

　　这样优秀的女孩，在情感方面，至今几乎是空白，想追求她的，从大学时代开始，确实非常之多，真正敢于付诸行动的则太少太少，能够获得女孩鼓励的，更接近于零。因为苏月在男女关系方面的单纯，因为苏月的女性情感，几乎还没有付出的机会。一旦遇到男子果断的进攻，她的防线是很容易被打破的。当然，那需要一个前提，就是进攻的男子，必须具备某种特别的优势。

　　马克与苏月刚开始交往，有一次在咖啡馆闲聊，马克大咧咧地说，在美国的大学里，如果女孩子二十岁以上还没有性经历的话，百分之九十九，身体有毛病。马克话音落地，没察觉，苏月已经花容失色。她放下咖啡杯，便去账台买单，然后径直走了。

　　那时，马克觉得很奇怪，不知为何得罪了苏月。马克追上去问，苏月也不回答。直到三个多月以后，马克与苏月迅速升温的热恋，迫使苏月放弃了最后的防线。第一次，是在苏月独居的小屋，一场艰难的攻守之战，苏月久久地挣扎和避让，交杂着激情与痛苦。大汗淋漓的马克，突然惊讶地发现，苏月竟然还是处女。

　　那一刻，马克才明白，前些日子在咖啡馆的胡扯，究竟为什么得罪了姑娘。美国人本来不在乎女孩的第一次，但是，对中国文化的变异有所知晓的马克，却感动于苏月的难得与珍贵，知道她不是随便地应允了他，是她对爱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