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决定修一座水下便桥

　　一架由魏林顿驾驶的野马式的战斗机正要俯冲向崔有志、朴信玉扫射，黄钢大声喊：“打!给我狠狠打!”陆向飞不慌不忙，待敌机将进入机枪准星点前面两三米时，他眼里射出强烈复仇的火焰，一扣扳机，一串子弹闪电般向敌机头部射去，敌机中弹后，立即摇摇晃晃了。“冒烟了，冒烟了，敌机冒烟了!”江面和江边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顷刻之间，只见敌机拖着一股长长的烟尾巴，摇摇晃晃地坠落下来，掉到几里路远的江里，水柱冒起数丈高。黄钢拉着陆向飞的臂膀，说：“小陆，你的枪法好准啊!”

　　陆向飞噙着眼泪，激动得半晌才迸出一句话来：“今天，我总算给爸爸，给朝鲜人民报了仇了!”

　　奎恩沛率领的其他三架飞机见伙伴魏林顿的飞机被击中，也不敢俯冲了，急升到2000米高空，盘旋了半个圈子，就逃走了。

　　士兵们、汽车连的同志们、朝鲜老乡们，都乘这个间隙加倍地劳动。这样，干了半个多小时光景，一条便桥终于合龙了。

　　“嗡嗡嗡——”“敌机!”有人惊叫起来。大家抬头一看，这一回来的敌机有十二架，其中四架是重型轰炸机，显然他们是来作疯狂报复的。这批飞机是由维里埃斯亲自统率的。

　　“娘的，又来找死啦!”黄钢抱着机枪猛烈地向俯冲的敌机扫射，四周的高炮兵也猛烈展开对空射击，不一会，又把一架敌机打下来了。但这回敌机没有逃，他们的反扑更凶了。

　　“轰!”一声巨响，一个五百磅炸弹，把刚修的便桥炸了一个几丈宽的大窟窿。士兵们、司机们、朝鲜老乡们，不顾危险，一拥而上，抢修便桥。敌机又丢下几颗炸弹，其中一颗把桥的另一头又炸坏了，还牺牲了一个士兵，一个朝鲜老乡。

　　李志强对沈杰说：“指导员，桥刚修好，就被炸掉，老这样下去，不知何时可把桥接通，得另外想个办法。”“什么办法？”沈杰问。“敌机轰炸，主要是看得见地上的目标，我们若能把地上目标隐藏起来，敌机就成了睁眼瞎了！”冯大山插上来说。

　　“睁眼瞎？”沈杰沉思起来。“老冯这主意对我有很大启发。”李志强兴奋地说，“指导员，我们能否修一条隐在水中的便桥？”“水中便桥？”黄钢、陆向飞、张小辉、崔有志、朴信玉等听了惊喜不已。

　　“你们想想，敌机一次次把桥梁炸掉，主要是因为这大桥目标显露，敌机在上空一目了然，容易击中目标。如果我们修一条低于水面的便桥，敌机在上空看，只见亮光光的一片水面，根本见不着大桥的影子，它们就很难炸中桥了，而我们汽车沿着桥两边标志物的指示行驶，保证出不了问题。”“这办法好!”沈杰高兴地说，“让我去同工兵连长谈谈，看能不能这样修桥。”

　　沈杰和工兵连长一商量，碰巧他们也有这种考虑，于是不谋而合，决定修一座水下便桥。

　　说干就干，大家投入修水下便桥的战斗。最艰难的是打桩，水深没膝，流速很急，三个人扶住一柱子，一个激流就被冲走了。李志强、冯大山、姜司机都一拥而上抱住柱子打桩，张小辉把头钻入江底，两只手挖去卵石、泥沙，并帮助按住桩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根桩子打进江底去。接着，第二根、第三根——都一根根打下去了。桩木不够，有些朝鲜老乡把自己家里过道上的柱子拆下来打。朝鲜妇女们都头顶着盛满石块的木盆，一次就是百十来斤，穿梭着在倒石块；男同志一人一包、两人一袋，扛着沙包往打好木桩的坑子里填。由于人多力量大，配合协调，所以造桥速度非常快。

　　维里埃斯、奎恩沛等在飞机上看到一大群人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劳动，好像在修桥，但又看不见桥形。于是就向有人的地方进行扫射和狂炸。

　　又有几个人负伤了。敌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桥两边的高射炮火也越来越密集了，又干下来几架敌机。敌机害怕了，飞得更高了，有的也撤回去了。修桥的同志们斗志越来越旺盛，干劲也越来越大。

　　这时，敌机又扔下几颗重磅炸弹和定时炸弹，落到水下桥上和桥旁边，有的爆炸了，有的未爆炸。黄钢恨得牙齿格格作响：“娘的，你捣乱，老子要让你空中开花！”一阵机枪子弹扫过，果然把一架敌机的副油箱打着了，冒出了一团炽烈的火花，栽到山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