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 松
自寒舍西行,就来到了古北黄金城道步行街。一路上,刺耳的车鸣声渐行渐远,直至基本消失。忽从路边的林子,传来鸟儿的歌声,心为之乐。
在宽阔的步行街两旁树荫下,三五知己正安静地喝茶聊天;街中央,国内外孩子,踩着滑板、做游戏、踢球。他们在银铃般的笑语中享受着童年的快乐。
我想起昔日我家弄堂口那条路上的情景:有人光着膀子,三五成群围坐在路灯下,大呼小叫地打牌,闹得附近居民无法安宁;老是听到孩子被挨打的消息……
不同的地段,有不同的情况。
夜色渐浓,与妻由步行街回到家里。一首肖邦降E大调夜曲,从窗外飞了进来。感慨之余,我想起老弄堂夜里的吵架声。琴声让人享受,吵声让人难受。不同住地,有着不同乐章。
翌晨,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是家里水管坏了,造成楼下住户房顶渗水。我承诺为其修复。对方则频频拍照,以备在赔偿问题上有分歧时到法庭打官司取证。此举虽令人不快,但走的是法律途径,老少无欺。此事要是发生在我生活过的老弄堂,受损的一方,会把肇事方塞入他口袋的赔款,再掏出来塞进对方口袋里。这是弄堂人情。
不同居住地,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有些天没去岳母家了,刚踏进弄堂,邻居围过来对我说:“你丈母娘差一点‘走’了。”原来岳母腹泻导致昏迷,幸亏被前来串门的邻居发现,送往医院救治。岳母脱险后感叹:远亲不如近邻。如搬进新居,彼此互不往来,近邻将成远亲。
居住环境往往取决于生活质量。弄堂房走廊杂物堆积如山,公寓房走廊整洁干净;弄堂居民丢了一盆花,连喊带叫,公寓房居民遇此事,贴一张告示——谁“欣赏”完我的花,请放回原处。
人可以改变环境,环境又可以改变人。而集各种环境之优的居所,才是人们理想的栖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