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乡下为父母扫墓,小弟挖一大块圆圆的泥土放置坟顶。我们将垂柳条插在坟顶上,犹如雷达的天线,让先人感应而今的春天。 临走时,我喊弟弟们和往年一样,给一旁堂叔的坟墓也磕几个响头。堂叔是中医出身的西医,敬业,和蔼可亲。他精通古文,我们这些言氏后代的名字都是他给起的。孩提时,他教我们练毛笔字,不提倡描红字。他说,字随意,活络;描,被框住,呆滞。一次我抛铁环,爬坡时跌了一跤,妈妈欲跑过来搀我。堂叔说,让孩子自己爬起来吧,磨练志气。二十世纪50年代,他偶尔发的“牢骚”,日后才悟出它的处方价值,而他当时笑对受的委屈。如今,他的子女很有出息,太平盛世啊。
母亲曾说:“人要没有良心,狗也不如。”我想,我们扫墓,是传承父母勤劳善良的草根基因,感恩堂叔一个中国旧知识分子的耿直。想到此,双眼润湿了——清明时节,精神的天空下,因感恩而平添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