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晚报首届上海国际兰展”开展,我特意让儿子从家里带了两株珍藏的兰花参加个体比赛。
一株是多年前友人赠予的兜兰之王,也称拖鞋兰王、罗氏兜兰、国王兜兰、帝王兜兰,是兰科兜兰属的一种,它于1888年在婆罗洲北部京那巴鲁山附近被发现。自然花期为4—5月。生长在海拔500到1200米的密林中。花形奇特,两个侧瓣展开可达30厘米。具有王者风范,花朵可以说是威武壮丽。
还有一株兜兰之后,得来不易,它是一种婆罗洲西北部罕见的特有兰花。1885年一位收藏家发现了它,它的花瓣长度可以超过1米长。虽然她已作为一批杂交所产生的杂交种的亲本,但到目前为止没有匹配这个物种的花瓣非凡的长度。然而,又在进入二十世纪后不久,这种罕见的兰花,失去了培养并在野外绝迹,直到1978年重被发现。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到婆罗洲看兰花,从山民手中买到它,我想能给家里的皇帝配个皇后,这样也不负它在野外努力生长的执着。
我种兰花有50年了。和兰花的缘分要追溯到15岁时,第一次看到舅舅家种植的兰花,就忍不住会想“花还能长得这样优雅”。当时舅舅看我对兰花很有兴趣,就送了几株小苗给我,我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对兰花有一种特别的好奇心。马来西亚、泰国……只要有兰花的地方就会去看。外界都说我是“兰花达人”、“兰花王”……我想我只是个为兰花痴狂的“兰痴”。
回想往事,兰花始终伴随在我身边。年轻的时候,要去台北打拼,装行李时都记得带上兰花,似乎这样就心安一些。后来事业有了起色,开了针织厂,辛苦自然是少不了的,但生意也不错,正是风声水起的时候,身体却撑不住了。当时十二指肠出血,多次进出医院急诊室。有时候情况好些就在家里休养,本来没什么力气的,看到顶楼自己种的兰花,心情就开朗一些,身体也觉得舒服多了。
在休养期间,我想了很多,人生、家庭、事业、未来。最后决定后半辈子做喜爱的事情,身体恢复后,我放弃了台北的工厂,回到家乡台南买了一块地,专心种植兰花。建成我的珍宝兰园,足有6000平方米,温室、办公楼、住房都是我自己设计的。它是我的骄傲!建成的喜悦并不能持续太久,我发现养兰的生活也不像我想象的惬意,光是买地就花了不少钱,温室的设备预算不断增加,积蓄都花光了,那时候两个儿子还小,都在读书,我却连学费都差点筹不出来。这时老祖宗留下来的成功秘诀帮了大忙,就是“勤俭”,我尽可能地降低生活支出,每天在兰园里待十二个小时以上,同样是繁忙的工作,心境比做针织厂时平和了许多。就这样,我从兰花爱好者转变成为兰花种植业者,专职养兰。
半路出家要学习的很多,不仅要看兰花相关的资料,还要学习栽培、病理、土壤,甚至遗传学、生物学。我英文不好,只好一个字一个字地翻字典。事业稍微打下基础后,我的心思又活络起来,经常飞到世界各地买回罕见的兰花品种带回台湾培养。每当这个时候,仿佛又回到了我的青葱岁月,我还是个兰花爱好者,看到罕见的兰花品种就充满干劲。我喜欢兰花,自然也希望更多的人关注它,所以我在兰园里开了一家“兰花旅馆”,就是别人家里的兰花需要照料,拿到我的兰园,我替他照看。
参加国际兰展时,我结识了辰山植物园的园长,自此也和上海结下了新的兰缘。这次上海国际兰展上将展出许多举世罕见的兰花,如西班牙的蜂兰、厄瓜多尔的三尖兰,以及辰山植物园栽培多年的香荚兰等,有些稀有品种甚至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希望能给上海市民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让更多人喜爱兰花,欣赏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