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涂鸦,似乎应该与声名狼藉的城市乱涂乱画划清界限的。前者属于一种街头文化的表现形式,而后者呢?则是百遭诟病的城市乱象,劣迹斑斑,人人喊打,本人也是恨之入骨,态度坚决地与城管站在一起。这一点必须先讲清楚的。
街头涂鸦源自西方。这种很“潮”的玩意儿多半是年轻人的游戏。他们用这种独特的方式表达意念或想法,宣泄对生活的态度,抒发内心最直接的情感。因此“涂鸦”画面往往铿锵激越,色彩张扬,抓人眼球。它是一座城市活力的象征。而我认为,街头涂鸦绝非街头捣乱,逮哪儿涂哪儿。首先,“下手”的地方要与周围环境相融合,其次图文也别太张牙舞爪“吓丝丝”让人难以接受。如此看来,莫干山路上的那段“涂鸦墙”倒是一个不错的景观。
每次去莫干山路50号看当代艺术展,总要走过那段色彩斑斓、图案怪异的“涂鸦墙”,运气好时,还能碰上几位洋人模样的帅小伙手持喷罐,对着已涂满各种图案、毫无空隙的墙壁激情挥洒,不一会儿工夫,又一幅弹眼落睛的当街涂鸦“挤”进了画面……喷涂、覆盖,再喷涂、再覆盖,循环往复,绵延拓展,日积月累,便形成了洋洋大观、长达数百米的“涂鸦墙”了。据说因城市改造要拆了“涂鸦墙”,为此还引发去留问题的大讨论呢!
好了,不说“涂鸦墙”的事了,说说“涂鸦”的感受吧。那可是一件放飞心情的快活事儿!生性好动的我,年少时也曾情绪亢奋地涂过鸦的,不过那是由“官方”授权,不是忘乎所以的瞎来来。记得读中学那些年,宣传活动特别多,因此出墙报出黑板报的机会也特别多,于是学校就把搞好“宣传阵地”的重任给了我们几个能画画的学生。我们呢,自然乐此不疲,既能享受画画材料的“公费”待遇,又能在校园的走廊、围墙等“宣传阵地”尽情发挥。最得意的是:当你站在高高的凳子上,一手托着颜料盒,一手握着大号底纹笔,刷刷挥舞(那时要有喷罐会更爽的),涂抹着心中的雪域高原、青山绿水。而身后有一大群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同学在围观。那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近日,我又玩了一把“涂鸦”。不过那纯属老顽童的一时兴起,偶尔为之,下不为例。
那是个双休日的早上,天气晴好。我被妻拽出户外活动筋骨。行至一路边超市,妻欲购置年货,嘱我门口等候,不许乱动。
闲来无事,四处张望,腿脚自然又不听使唤了,不知不觉挪到了离超市不远处的一个路口书报亭。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报刊,视线移向道路两旁。突然眼前一亮:几栋石库门老宅沿街而立,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焕发出勃勃生机。凝视片刻,老宅仿佛幻化成一根根速写线条,一股脑儿地袭了过来,令我怦然心动,手也随之发痒。我探身问报亭里一中年男子:“有白纸吗?”那男子乜了我一眼道:“没有。”无奈,只得继续凝视。突然,眼前又一亮:有了!我惊喜地发现,在报亭左侧的橱窗玻璃上糊着一张大白纸!于是赶紧掏出水笔兴奋地在纸上画了起来。越画越投入,越画越来劲,满脑子尽是“吴冠中”“贺友直”的画风,全然无视路人的围观。很快,线条布满了白纸,报亭男子也凑了上来,他一边看一边笑眯眯地点着头,好像我是他专门请来的画师,正为他美化橱窗呢!
不知过了多久,衣角好像被谁拉了一下,转身一瞧,乖乖,妻愠怒的目光直刺过来,令人不寒而栗,连忙打住,结束了这场“涂鸦秀”。慌乱中拨开人群匆匆离去,却忘了给这幅“大作”留个影儿,多少有点遗憾是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