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艰难
电影节期间,从早上8点半到晚上8点半,是张可平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今年,他承担了瑞士短片《藏身之处》及其他两部影片的翻译工作。张可平说,为观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自己有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对于手脚均不能自由活动的他而言,用笔书写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写字时,他要用绳子把笔固定在手指上。为了预防腿部抽筋或身体从床上跌下来,他还得用绳子把自己的双膝紧紧绑住,绳子的两头分别固定在床架的两端,每次绑腿就得花40多分钟时间。张可平告诉记者,最初开始写字时,每天一绑就是八九个小时,腿绑得生疼,膝盖肿得像馒头一样,浑身直冒虚汗。有一次,由于绑腿时间过长,固定在床架一端的绳子突然断裂,他一下子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孜孜苦学
读初中时,张可平在一次游泳跳水时,为了躲避别人,一头撞到池底,造成了颈椎第四第五节骨折,中枢神经损伤,颈部以下全部瘫痪,大、小便失禁。张可平告诉记者,自己2岁时父母离异,和后母关系一直不好,瘫痪后无家可归,在医院一躺就是5年。“刚瘫痪时我很绝望,但看到那么多病人在我面前死去后,我倒变得不想死了。”张可平21岁时开始自学英语,那时他已瘫痪在床4年多。没什么基础的张可平托人买来收音机,在嘈杂的病房内开始了苦学,他心中也因此埋下一颗梦想的种子:“我想做些对别人有影响的事。”
找到真爱
自学10年后,不懈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张可平开始在各大刊物上发表译作。但他花了一年多时间,翻译的第一部45.5万字的长篇小说《玻璃火蛇》最终没能出版。2002年4月11日,张可平翻译的第二部22万字的长篇小说《殒药》,终于由百家出版社出版。次年,他加入了上海翻译家协会,正式开始了自己的翻译人生。
命运之神似乎开始对张可平露出了笑脸,1997年,他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和通信4年的吴恩娇结了婚。妻子是他无可取代的人生伴侣和事业支持,她虽然自己也是位拄着拐杖的残疾人,却对丈夫照顾得无微不至。每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夫妻俩都会一起进行翻译工作,张可平用笔写,吴恩娇用电脑一字一句地录入,“那时候我们的话会很多,再苦再累也开心。”
如履薄冰
厄运再次降临,2010年,吴恩娇被查出卵巢癌晚期,并于2年后去世。张可平回忆说,2012年分派给他的任务是动画片《神偷奶爸》,尽管对白不难,却让他觉得心力交瘁。“我爱人直到去世还在挂念着为电影节做翻译,可惜她再也不能为我打字了。”一说到妻子,张可平泪如泉涌。
如今,张可平因身体原因,已无法长时间坐着翻译,但他并没有放弃上影节台本翻译的工作,因为这是妻子临终时的牵挂和嘱托。
本报记者 张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