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飞行十一个小时,于子夜12:30到达伊斯坦布尔国际机场。出关立即直奔机场租车柜台取车,趁着新鲜与兴奋,在星月国的夜空下一路疾驰十小时,在晨昏颠倒的状态下终于抵达土耳其中部的卡帕多西亚山区——号称“地球上最像月球表面的地方”,也被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评为十大地球美景之一。
站在山脊上的全景地,眼前山谷中的景象叫人瞠目结舌——各种山石嶙峋,如犬齿交错,又各自造型奇特,或站或卧,如蘑菇,像烟囱,类似生殖崇拜,又仿佛某些我们不曾见过的外星生物……触目所及的是一片尘土的灰黄,且寸草不生,看起来又绝不是个有生气的地方。这种动与静、生与死的交集,使整个山谷迷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正是这种非人间的诡异,吸引了全世界无数猎奇者的光临,更吸引了红极一时的电影《星球大战》将其作为拍摄外景。
人类的力量毕竟是伟大的。在卡帕多西亚嶙峋的怪石里居然隐藏着无数的家庭旅馆,它们被凿开、掏空,只留下坚实的石壁和石壁上小小的通风窗口。而里面,则另是一幅宜人的风景了。它们仿佛一个个隐藏得很好的谜,等待我们去揭晓。石头的墙壁,石头的地面,石头的顶板,并不宽裕的空间里居然巧费心思打造出一间舒适的卧房和设施齐全的卫生间。铁架子床上铺着蕾丝的床罩,桌子柜子都是暗色的原木,古旧朴素的装饰温婉低调,院子陶罐里的鲜花正开得灿烂夺目。尽管语言不通,但一点不影响主人夫妇热情的接待和周到的安置。老先生甚至亲自示范,沾点唾液,然后用指尖去抹一下墙洞里幽暗的灯,再把手指放回舌尖上,如此反复再三。于是我恍然大悟——这是一盏盐灯啊!而用于雕刻的盐块,就来自于不远处遍地硕大盐粒的盐湖!
沉沉一觉醒来,已是清晨四点半,订好的热气球公司的车已等在门口。辗转接满客人,车子开到山谷一片开阔地带。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热气球,多则数枚,少则一枚。形状有大有小,颜色或淡雅或鲜艳,五彩缤纷;热气球下面吊的篮子也有大小,最多的可承载近30名客人。天还未亮,热气球开始点火,并渐渐充盈,驾驶人员和乘客纷纷就位。当第一缕曙光出现,山谷里近百只热气球整装待发,场面甚是壮观。
随着热气球冉冉升起,天光渐渐增亮,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那些土黄色的奇山怪石在光线的作用下,一会儿变成耀眼的金色,一会儿又变成瑰丽的红色。此刻我们的视线如同广角镜——怪石、薄雾、日出、各种色彩斑斓的热气球组成了一幅神奇的画面,让人感叹大自然的奇妙。
再次回到人间,我已爱上了这个地方。每日窝在院子的沙发里,邻院鸡犬之声相闻,远处清真寺的祷告声抑扬而至。我仿佛不在旅途,而是家的回归。老太太亲手做早餐,老先生精心地摆盘;老太太细心地将我们晾晒的衣服夹好,老先生热心地给我们介绍屋檐上的鸽子:那个是爸爸,那个是宝宝,而那个妈妈又要下蛋了……下午,主人英俊的儿子回来了,跟我们一起坐在院子里聊天,给我们秀他漂亮女友的照片,一起看他家养的十只鸽子在天空盘旋,告诉我们当他出生时就住在这老房子里了……幽默的老先生,厚道的老太太,还有那些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手机电脑可以随手丢在院子里的悠闲日子,方才离开,已开始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