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班的学生寒假不能回西藏,我们春节加班陪孩子们过年是非常自然的事。眼前孩子们快乐地做着游艺活动,我的思绪却回到了那年的正月初三。
班上的欧珠晋美肺结核穿孔住到了肺科医院,他的七十多高龄的父母在西藏急得不行,让他的哥哥和姐姐“飞”来照顾欧珠晋美,因为他病情严重,加上家境贫苦,住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他们就在医院旁租了间简易棚屋,里面有简易的灶台,可以烧煮,这样还能节约些开支。
正月初三,按学校计划班主任带学生上街看电影逛商场,我与大家商量,去看望欧珠晋美,大家都同意了。因为肺科医院坐落在长江边,看完了欧珠晋美后,我们准备到江堤上野餐并看长江风景。
我们带着大家集资的一千五百元钱,四十三位学生连我,从校门口坐上十九路车,再到越江路口换乘十路车来到芦茎港,我们在一家超市每人买了一桶方便面和两根火腿肠,准备到医院开水间泡面,然后拿到江堤上野餐。
芦茎港到肺科医院大约步行十五分钟的路程,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医院,班长代表大家将一千五百元钱交给欧珠晋美的大哥,他大哥坚决不肯要,说孩子们在外都很辛苦,他不可以拿孩子们的钱。班长说,这是救欧珠晋美的,这是大家的心意。这样,他大哥才肯收下来。
我把大家分成四组到欧珠晋美的病房里看他,每组规定不得超过五分钟,因为欧珠晋美需要静养,时间不能长。
后来才知道,那边,他大哥借了一只大铁锅,放在小小的液化气灶头上,煮一大锅大白菜,一些肥肉和在菜里,然后加了水,一大锅的菜汤。等我们从病房里出来,他大哥已在招呼孩子们用他烧的白菜汤泡面,这样棚屋前的路上和路边,散落着捧着方便面的学生,边吃边有很多学生说:“太好吃了!难得的美味。”
我问身边的巴桑拉姆:“真那么好吃吗?”巴桑拉姆说:“老师,真的太好吃了!”我说:“就是一碗面,加了点肥肉菜汤,没什么特别的呀,远不如学校食堂的菜好看好吃吧?”巴桑拉姆说:“老师,你不懂,比学校的饭菜好吃得不知道多少倍!”
我真的已无话可说了。
我知道,这种感觉在当时是没错的。
虽说是异乡的原料,但用上了家乡的烹饪方法,只要吃上一口,心就早已回到了故乡,还有哪儿的水比故乡的甘甜,还有哪儿的天空比家乡的湛蓝?
闻腻了食堂里84消毒液和洗涤剂清洗过后残留的味道,吃腻了变来变去还是那几样的异乡菜,故乡的清汤寡水胜似琼浆玉液,美味可口。
吃罢之后的江堤野游,我想,一定给四十三个孩子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记。
看来,只要给孩子以真诚的关怀,孩子们就会去倾心地爱,就像他们的故土,只不过无私地奉献了她的一切给孩子们,孩子们就如此地眷恋她。让孩子爱学校不难,让孩子爱第二故乡不难,让孩子们爱国家不难,让孩子们爱这个世界也不难,只要给予他真正的爱。
十日谈
春节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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