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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4月23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伏尔泰的世界眼光
张广智
  张广智

  几年前,由元曲《赵氏孤儿》改编、陈凯歌执导的影片《赵氏孤儿》曾轰动一时,并由此引来同名电视连续剧、话剧纷出的蝴蝶效应。倘把时空切换到1755年,一位西儒改编中国的《赵氏孤儿》,在当时也风靡异域,他就是18世纪法国启蒙运动领袖伏尔泰。

  《赵氏孤儿》这个中国故事的“悲剧元素”,不输于古希腊悲剧《俄狄浦斯》的杀父娶母,也不逊于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的王子复仇,先贤王国维曾说,把它“列之于世界大悲剧中,也无愧色也。”正因此,引起了伏尔泰的关注,改写为《中国孤儿》。

  伏尔泰具有多方面的才华,正如以赛亚·伯林所指出的,“他正成为他那个时代文明世界的智慧与艺术上的王者”。且问他的“王者智慧”若何?答曰:世界眼光也。

  伏尔泰的世界眼光,无不显示在他的历史著作中。比如他以20年之力写成的《路易十四时代》,作者坦言本书并非为路易十四个人立传,专写这位“太阳王”的文韬武略,而是把视野投向这个伟大的时代,以及路易十四时代里人们的精神面貌。

  他的目光超越法国,关注法国之外同期欧洲诸国的历史,着墨在法国与各国之间的交往,尤其是文化上的交流,把这称之为“文化知识的共和国”,并执意要寻找到为各民族共享的艺术情趣。

  他的目光超越欧洲,给欧洲之外的世界其他地区,尤其是东方各国以相当重要的地位,在宽广的视野下,饶有兴味地叙述了中国、土耳其、阿拉伯、印度、波斯、日本等国的历史,确如俄国作家在为伏尔泰作传时所形容的,当伏尔泰用中国的茶碗喝着阿拉伯的咖啡时,他感觉到他的眼界扩大了。

  是的,他还经常把东西方文明加以比较,指出东方诸民族在欧洲文明发展过程中,曾起到过多么重大的作用,就文化而言,他说东方各国的文化,按时间来说,都要早于《圣经》中所说的犹太文化。他指出:“欧洲王室及商人们发现东方,追求的只是财富,而哲学家在东方发现了一个新的精神和物质世界。”进言之,他不仅发现了“新东方”,而且志存高远,告别传统的世界史体系,开始把人类历史当作一个整体进行综合的研究。比如,他的《风俗论》以视野极为开阔、立论独具创见而闻名后世,被学界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世界史”。

  伏尔泰的世界眼光,突出地表现在他对中华文明的认知和睿智上。面对古老的中华文明的辉煌与璀璨,伏尔泰被激活了。他引领了18世纪欧洲“中国热”,从中发掘出中华文明的精神要素,以契合启蒙运动时代的社会与现实需求,于是中国政治、科学、哲学、道德、伦理等,经他慧眼识之,都成了尽善尽美的瑰宝。他尤其崇奉儒家思想,特在厅堂里挂着孔子的画像,朝夕礼拜。《赵氏孤儿》之改写也着眼于以中华文明的道德人生为旨趣。一个外国人能如此入情入理地在讲“中国故事”,国人当下应更有作为,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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