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子行吟图》是陈洪绶的代表作之一,作品形象得到世人认可,成为冠绝当世的艺术珍品,且自清代以来的三个多世纪,凡创作屈原图像的,还没人能超越。
陈洪绶(公元1598-1652年),字章侯,号老莲,浙江诸暨枫桥人。《屈子行吟图》为陈洪绶早期作品,表现手法简洁质朴,衣纹线条有金石味,古拙而粗犷,显示了画家早熟的艺术才华。万历四十四年(1616)时,十九岁那年冬天,陈洪绶为友人所著的《楚辞述注》作插图。他的插图依照屈原《九歌》所作,共十一幅,两天即告完成。当时陈洪绶居于浙江绍兴,师从浙东著名进步学者周宗周,深受其爱国思想的熏陶,与学友一起研读屈原的名著《离骚》,为屈原的崇高品德及其爱国精神所感动,又单独创作了表现屈原出行吟诗场景的图画,定名为《屈子行吟图》,画面上的题款,他借历史故事,抒发了忧国爱民的情怀。清人张庚在《国朝画征录》中说:“洪绶画人物,躯干伟岸,衣纹清圆细劲,兼有公麟、子昂之妙。设色学吴生法,其力量气局,超拔磊落,在仇(英)、唐(寅)之上,盖三百年无此笔墨也。”从《屈子行吟图》来看,这个定评并不过分。在不少介绍屈原的书中都收录了《屈子行吟图》这幅经典画作。此画作今藏于上海博物馆。
陈老莲为人耿直,秉性高古,清气浩荡,不随波逐流;他的作品气韵高远,有奇崛磊落之势。也许是生活地域相近,血管中都流淌着浙东文人的血液,鲁迅亦十分敬仰陈老莲。鲁迅日记中多处记录收集作品的情况。最早在1912年11月24日的日记中记载:“下午一小箧邮寄二弟,箧内计《陈章侯人物册》等,以挂号去,邮资八角。”后来又有几十处记载此事,最晚是1936年9月29日,鲁迅在给郑振铎信中提到了陈老莲《博古叶子》《九歌图》出版事宜。这离鲁迅逝世仅20天。由此可见,陈老莲艺术对鲁迅推动新木刻运动有所影响和帮助。
为了让更多的人欣赏经典名画《屈子行吟图》,我的诸暨乡友章国良依据陈洪绶原作铜版制作《屈子行吟图》(见图),作品由比原作大一倍。在雕版画面上,我们看到屈原正吟歌于汩罗江畔。他髯髯垂须,神色刚毅,高冠广袖,身佩长剑,昂首遥视,又愁眉锁眼,面容憔悴,忧郁寂苦,踽踽独行。为了准确地表现屈原的傲骨和精神气质,章国良读了不少屈原的诗作。他的铜版雕刻在塑造伟大爱国诗人屈原形象时,凸显了人物的际遇、心绪和性格。章国良先生潜心制作拓板四十余年,其制版工艺精湛,功力深厚,至今已成功仿制了《三希堂》等国宝文物,其仿作与原作的精气神几无差异,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在章国良身上,我看到了今天所提倡的工匠精神。
陈洪绶是我的同乡先贤,关于他的故事,小时候听长辈说起过,故印象深刻。他的《屈子行吟图》我十分喜欢。这幅图通过古树野花、顽石曲径的简明勾勒,以及大块空白天地的随意铺设,形成荒寒凄凉、萧瑟幽寂的深山古道意境,有效地渲染了屈原流放独行的艰难处境。
为此我在铜版雕刻《屈子行吟图》凹凸版拓片上方题写了诗塘,曰:“诗祖屈原”,左右两边加了题记。右边上款歌颂诗人屈原,曰:“诗祖屈原,天下颂扬;忧国爱民,忠信遭谤。楚辞浪漫,离骚幽香;千古汩罗,龙舟怅望”。左边下款赞美乡贤陈洪绶,曰:“屈子行吟,老莲绝唱;孤傲泠风,仪态万方。神形兼备,荡气回肠;天机云锦,世人景仰。”以表达我对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和艺术大师陈洪绶的纪念和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