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孩子大量阅读着希腊神话、格林童话,对外国绘本如数家珍,那么外国孩子对于我们的神话、传统、历史、故事又有多少了解呢?
这个问题的现状是毋庸回答的。中外童书版权贸易的逆差显而易见。有CIP数据统计,截至2016年12月27日,有2664种本土图书以26种语言申报出版。而相同时期,中国每卖出五本书中,就有一本是外国作者创作的。在国外书店和图书馆的观察也印证了这样的数据,不仅意大利、法国、瑞士等欧洲国家的书店中难觅中国故事的身影,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这种有着大量华裔人口的移民国家的主要书店里,也难见中文图书的踪迹。在新西兰较大的图书馆中,有不少中文版的图书可以借阅,但这些图书仍然以中译版的外国图书居多,比如《希利尔讲世界史》《野兽国》的简体中文版,中国作者创作的故事非常少见。悉尼有不少中文小书店,一部分中国畅销童书在那里也可以买到,但是在当地主要的老牌连锁书店里,中文书不好找,中国原创输出的英文版就更少了。
但民众的兴趣却是存在的。笔者在澳大利亚一家出版社工作期间,做过一个简要的当地中文童书市场的调查,印证了读者对中文图书的潜在需求和人们对中国故事的兴趣。几个在美国生活的朋友也不约而同地表达了买书的苦恼。一些高知高收入的美国家长们已经开始注重孩子的中文教育,甚至有送孩子到中国留学的打算。很多家长选择送孩子去中文学校,他们希望孩子了解中国故事、中国思想,但是缺少足够的中文书籍阅读。美国的公共图书馆和免费书亭里也会有中文书,但毕竟有限。
2016年曹文轩先生获得国际安徒生奖,也带动了国外读者对中国童书的关注。在英国一家专业书评网站上,从2016年至今,英文版《青铜葵花》下增加了很多读者评论,有读者称之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看到的最好的童书之一。那个发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乡村的故事,触动了很多异国读者的心。此外,随着近两年中国原创图画书的蓬勃发展,也有一些图画书出版了英文版,从读者的反馈来看,虽然故事中的一些中国式哲思未见得能被完全理解,但它们成了人们学习中文的桥梁,好的绘画和故事在艺术上的水准也获得了认可。
在英文版《青铜葵花》的评论中,有一位美国读者认真地写了一篇堪比书评的长篇评论,除了对故事本身的探讨,她还提出了对美国学生阅读教育的质疑:美国孩子甚至也包括教师和图书馆员,阅读国外作家的书太少了,她呼吁让美国孩子每几个月至少读一本引进版图书。而反观中国,则是引进版图书泛滥而需要强调对原创作品的关注的现状。两相对比,也是一番很有意味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