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8:文艺评论/星期天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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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杰达利画笔下的《神曲》
朱国荣
  ◆ 朱国荣

  《神曲》是意大利文艺复兴先驱但丁的代表作,作于1308至1321年。《神曲》既不是一部记载重大历史事件的史诗,也不是奉献给英雄人物的赞美诗,而是诗人但丁描述他在冥界所作的一次精神游历,从中揭示了人的三种特性:恶、由恶向善、善,以说明人只有在经过迷茫和苦难之后才能获得真理和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

  《神曲》问世后,引起众多艺术家的关注,他们纷纷把《神曲》作为艺术创作的母题,用油画、版画、雕塑、插图不同的艺术表现形式来表现《神曲》里的故事和各种人物,这种创作热情从14世纪初一直延续到20世纪末,在600多年时间里从未停歇过,其中不乏名家、大师,包括意大利的波提切利、英国的布莱克、罗赛蒂,法国的安格尔、德拉克洛瓦,插图家多雷、雕塑家罗丹、意大利现代画家古图索等。由于但丁的《神曲》本身就具有的神秘色彩和虚幻景象,使得画家们在艺术创作中很自然地采用了神秘主义和魔幻主义的手法来表现,但是西班牙艺术怪杰萨尔瓦多·达利(1904——1989)以他迥然不同于他人的观念和画风为《神曲》插图打开了一个新的境界。

  达利的《神曲》插图作于1951至1952年。他把超现实主义的观念和绘画技巧,以及对新科学的认知和理解都运用在了画中,可以这样说,《神曲》插图是达利对他之前的艺术探究的一个阶段性的总结,许多堪称经典的图像一一出现在这些插图作品中,并且赋予了一种新的诠释。达利在插图《来自博尔尼奥的拜泰姆》中描绘了一个四肢极为细长、奇形怪诞的人体,他单腿跪地,高举左臂,手中托着自己的头颅。这种极端夸张的人体比例是达利偏爱的幻觉形象,在《呼吁性的幽灵》等作品中可以找到它的影子。达利以这样的人物形象来表现罪恶者,更富有戏剧性和讽刺意味。他描绘一个堕落的天使,引人注目的是人体身上有几排拉开了的抽屉,内中空空如也。这种带抽屉的人体经常出现在达利的作品中,比如素描《人格化的柜橱》,雕塑作品《带抽屉的米洛的维纳斯》等。达利运用超现实主义的手法来表示这件被人们尊为尽善尽美的女神雕像其实是空洞无物的,体现了他反传统、反美学的精神。达利说:“在希腊诸神和我们这个时代唯一不同的就是弗洛伊德。是他发现,在希腊时代完全是新柏拉图式的人类身体,现在却长满了只有精神分析家才能打开的抽屉。”达利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说转化成具体的视觉形象,让人们在审视中反问自己。

  达利画的《吝啬鬼》,描绘的是维尔吉与但丁走到一处有拱桥的地方,眼前出现了一种离奇的景象,拱桥的桥洞同时又成为人的脑袋。达利在画中让一个形象同时能够表现几种事物,就像双关语一样,使得每个形状、每种色彩能够具有多种意义。这种双重形象出自于他在1941年完成的著名的《有一个正在消失的伏尔泰像的奴隶市场》作品中,在伏尔泰的头像中同时能够看到三个女子像。双重形象表达了达利的心理分析概念,即如果头脑中把一件事物想象成什么,那就是什么。

  达利是一位多才多艺的艺术大师,他不但在油画、水彩、雕塑、装置、摄影、电影等方面都有令世人赞叹的成就,他曾为《堂·吉诃德》《浮士德》《神曲》《十日谈》等文学名著作过插图。在“魔幻·现实达利艺术展”上观赏达利的《神曲》插图版画,让我们有机会领略达利的绘画风采,进而通过达利的插图艺术来重温但丁的伟大诗篇,可谓是一次艺术与精神上的双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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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杰达利画笔下的《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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