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收手 不收敛

　　菲拉托夫被招募后，常去美国商人的别墅，提供情报，接受培训。1976年4月，中情局获悉菲拉托夫将回国，便指定新的联络方法：美方每周在联邦德国（西德）法兰克福进行两次德语暗语广播；利用秘密联络信进行反向联系（让人以为是在外国写的）；必要时，中情局驻莫斯科联络人与之在迪纳摩体育场接头。7月，菲拉托夫回国前，从美方手中拿到6封秘密联络信、密写圆珠笔和复写纸、带有各种细则和说明书的密码本、“米诺克斯”微型照相机和备用胶卷等，还获得1万第纳尔、4万卢布和24枚沙皇时期的金币。另外，双方谈妥的美元报酬，每月转到中情局为菲拉托夫开在瑞士银行的账户上。

　　菲拉托夫回国后，先在格鲁乌总部上班，后去某研究所任职。他故意装出思想进步，向党组组靠拢，受到所领导重用。生活中，他却截然相反：为自己购买新轿车，玩女人，一个月在饭店里挥霍掉4万卢布。

　　菲拉托夫很“敬业”，被捕前执行18次美方无线电指令。1977年1月29日夜，他利用在单位值班之机，用密码表和专用复写纸向中情局撰写第一封密码报告，2月8日，从莫斯科和平大街地铁站的邮箱里发出。3月初，他收到一封例行密报，通知他报告收悉，要求他3月1日再发一份。3月末，菲拉托夫收到一份密码电报，通知他第二封密报未收到，为求稳妥，原来的“友谊”密藏点废弃，将启用科斯托马罗夫沿岸大街上的“河流”密藏点。6月24日，菲拉托夫没有拿到事先约定好的盒子，26日再去也未拿到。

　　他吓坏了，28日用密信向中情局汇报，不久得到回复称，他之所以没拿到东西，是因为美国联络人发现被跟踪，未能在25日将东西放到密藏点；至于以前所发密信丢失一事，看来是在邮寄时遗失了，不必担忧，要相信复写技术的可靠性。

　　早就露馅了

　　其实，早在1976年1月，克格勃无线电技术侦察局就发现美国设在西德的情报中心屡屡发出单边无线电广播新频率，这明显是针对特定对象的暗语广播，便立即排查已回国和即将回国的苏联军官。

　　调查持续近一年，1977年2月，克格勃在邮检时发现一封可疑的信，经密写专家处理，看到信纸上出现带“结束”字样的数字报文，于是对这封信拍照后让其正常发走，最后发现收信地址是中情局窝点。通过调查大量卷宗，线索集中到菲拉托夫身上。1977年夏，克格勃逮捕菲拉托夫，送进列弗尔托沃监狱。面对铁证，菲拉托夫只好招供。

　　好一出“请君入瓮”

　　菲拉托夫被捕后，克格勃将他作为双面间谍向中情局输送假情报，以愚弄美国人。1977年7月22日21时，菲拉托夫收到最后一份呼号“258”、共计110组的密码电报。此前，克格勃外线人员通过跟踪中情局驻莫斯科情报站工作人员，发现以使馆档案秘书作掩护的中情局特工文森特·克罗克特利用密藏点与菲拉托夫联络，便决定在他前往密藏点放东西时抓个现行。

　　9月2日晚7时，克罗克特把带有无线电设备的专用护环藏在衬衫下面，并检查了中情局交给菲拉托夫的油布包，里面有一截空心电缆，电缆里藏着300卢布、5个用外语写的假地址信封、几个密码本、一支密写钢笔和例行行动指令。晚8时，克罗克特收到菲拉托夫的确认信号后，带着妻子开车出发。他们先来到罗斯饭店，坐在一张早就选中的单独餐桌旁用餐，边亲热地交谈，边留意过往客人，看看是否有“尾巴”。两小时后，他们离开饭店。

　　汽车在街上安静地行驶，克罗克特留心观察周围动向，最后来到科斯托马罗夫沿岸大街。街上空无一人，连辆车和流浪狗都看不到。当汽车路过一个路灯时，妻子按丈夫的提示把油布包朝围墙方向扔出去。之后，克罗克特狠踩一下油门，只听轮胎擦着地面发出一声尖叫，车子朝契卡洛夫大街方向的岔道驶去。驶离危险之地，克罗克特这才长吁一口气，情绪放松下来。但是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苏联交警挡住去路，同时还有好几辆汽车开着前灯冲上来！

　　深夜时分，克罗克特夫妇被带到克格勃的接待室，在铁的证据面前，他们已经无法抵赖，在履行完手续后，被美国领事带走，很快作为不受欢迎的人被驱逐出境。而菲拉托夫本人则在1978年7月14日被苏联最高法院军事法庭以叛国罪判处死刑，后经上诉，改为15年有期徒刑，在彼尔姆-35劳改营度过全部刑期。获释后，菲拉托夫找到了美国驻俄罗斯大使馆，要求补偿损失，希望将他在瑞士银行的存款转到自己在莫斯科的银行账户上。一开始，美国人对这个毫无价值的废物不予搭理，后来被他弄烦了，干脆答复：只有美国公民才有资格获得补偿，而他是俄罗斯公民，无权求偿！常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