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众鑫城小区地处繁华地段,居住境外人员达300多户,注册登记的境外人员有400多人,他们分别来自美国、英国、德国、法国、意大利等46个国家和地区。小区被大家戏称为“小联合国”。2003年,我成了这个小区的社区民警。
我的师父是个老民警,他会讲各种方言,但面对金发碧眼的老外,老法师因为不会讲英语一时间没了用武之地。我昼夜苦练英语,以为会英语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遇到了东西方文化的不同,碰到了不少尴尬。通过一段时间的实践摸索,我边学边干,摸索出了一套适应“小联合国”的工作路子。
那年高考前的一天晚上,一帮老外来到4号楼聚会,唱歌跳舞好不热闹。正巧楼下的考生明天要参加高考,睡觉时被楼上的吵声闹得无法入眠,于是,他们拨打了110,我赶来敲开门后,见里面有20多人,便用英语进去协商。但一帮人满嘴酒气地围了过来。他们大声责问:“你没有经过同意,不准进来,你这是侵犯了人权!”我解释说:“已经这么晚了,楼下的孩子明天就要高考,被你们吵得睡不着觉,请你们理解一下。”对方理直气壮地反问:“有这么响吗?”
僵持了40分钟,我郑重地提醒他们:“如果还大声吵闹,不听警察劝阻的话,就对你们治安处罚。”这下对方被震住了。周末派对就此结束,小区恢复了宁静。
第二天早晨,我叫来了房客,他们嚷嚷要找领事馆。我没有多解释,而是取出昨晚拍摄的录像请他们过目,当他们看完自己酒后失态的录像,羞得无地自容,歉意地说:“警官先生,是我们错了。”
2007年的一个傍晚,5号有对夫妇吵架,女方一时想不开,从阳台上爬到了四楼至五楼的平台上,声言要跳楼自尽,老公见后吓得马上报警。
我接到任务后,敲开了五楼瑞典夫妇的家门,当我提出想请他们配合一起营救女子时,不料对方一口回绝:“这种事在国外是警察的事,与我们无关。”
所长听了汇报后,对我说:“你可以找个愿意帮助我们的外国人到501室去,稳住阳台上情绪激动的女士,然后见机行事。”
我想起了15楼有对丹麦夫妇,平时与我感情甚好,于是紧急敲开他家的门,请他们协助营救。安德森踌躇不定地说:“这事很难,如果我们答应协助警察营救,万一在营救中这个女子跳楼自尽了,她的家属把我们告到法院,那我们不是惹上官司了吗?”我拍着胸脯保证说道:“万一营救失败,你们不会上法庭的,我可以为你们作证,请相信一个中国警察对你们的承诺。”男子还有些犹豫,我解释说:“我只是想请你们夫妇扮演房屋主人进入房间,自然地打开阳台的门,然后回到屋里关灯,等我们进去营救女子。”
安德森夫妇终于同意协助,最后当然是营救成功了。
在洋居民社区的管理模式中,我探索总结出一套“433”工作法,即注重四项能力:会语言交流、会辨认护照、会调处纠纷、会处罚教育;知晓三种情况:知来、知情、知去;做到底数清、情况明、信息灵。这套工作法得到了公安部的高度赞赏。“小联合国”无重大刑事案件发生,入民宅案件发生数为零,也未发生一起火灾事故。
在闵行,有个外号叫“三最”的社区民警,明请看本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