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一首别子固》
“江之南有贤人焉,字子固,非今所谓贤人者,予慕而友之。淮之南有贤人焉,字正之,非今所谓贤人者,予慕而友之。”这是《同学一首别子固》开首的两句。“有贤人焉”,然“非今所谓贤人者”,可见作者心中的“贤”与“今”之“所谓贤”是不一样的。这使我想起被与地、富、反、坏并列的“右”,自然是“不贤”之流,可是曾几何时,民间却流传开“右派右派,心直口快……”的谚语,似乎并非是炎黄的不肖子孙。贤与不贤,本来是应该有个标准的,但这“标准”往往因时而异,因人而异,因立场而异,因观点而异,从而有“翻案文章”,有“重新评价”,有“盖棺不足定论”,有“破旧立新”……
从王安石“非今所谓贤人者”,由今思古,想必北宋当年的舆论大概也这样,只是在这位“拗相公”的心中不以为然,因而有此一语吧?
《游褒禅山记》
“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 《游褒禅山记》中的这一节,而今已成名言。
诚然,一事之成,一要“志”,二要“力”,三要“不怠”,四要“相”,即辅助。有志而无力固然不成,有志有力而“怠”,自然也不成,即所谓“毁于随”也。但主观努力了,如在十分必要时而无“相之之物”,也会功亏一篑而无成。然而这“四要”非人人能得,故事亦不可件件皆成。但临川先生说得好:“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自己已经尽了努力,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