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对于金石界来说,即将于9月初在东京中央拍卖行出现的一枚吴昌硕田黄貔貅钮印,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佳石配上佳刻,使得这枚田黄印章将金石界的两位联系了起来。
此田黄印,质地温润细腻,刻古兽钮,圆润浑厚,甚是古雅。印面“望云轩”是吴昌硕1919年七十六岁时为陈浏所刻,边款为“己未四月,老缶刻为湘涛先生”,值得一提的是陈浏,斋堂为望云轩,精研瓷学,作《陶雅》一书,于1910年刊行,为古陶瓷研究的重要参考史料,那时他还未满二十岁,可谓是一名天才学者。佳印于才子,妙绝之配。
陈浏,字湘涛、拙园,别署寂园叟。斋堂为望云轩、唐经室、敦义堂。精研瓷学,亦喜金石,吴煦尝序其谱云:天资明敏,学力精深,与朋友交,披肝露胆,久要不忘。生平好古,出自天性,凡金石碑版书画名迹异品,无不罗而致之,四壁琳琅,目不暇给,而于印章一门嗜好尤笃。1918年,陈浏将所蓄吴让之篆刻一百余方印章辑成《望云轩印集》四册,同岁又辑成十册本,除收吴让之印章外,还收有徐新周、童大年、丁二仲等名家为陈浏所制印。除了《望云轩印集》之外,陈浏还著有《寂园说印》《定山印史》等有关印章的书籍,其对于印石的篆刻也非常有研究,《寂园说印》一书中,就有杨玉璇所刻的一件田黄蹲虎的介绍,而此次拍卖的这件田黄貔貅钮印,上面的印纽——貔貅栩栩如生,体态矫捷威武,灵动传神,肌骨精干饱满,有辟邪纳财之吉祥寓意,非常惹人喜爱。
从目前存世的吴昌硕所刻田黄印章来看,其对田黄石有着非同寻常的偏爱,西泠印社藏12方吴昌硕自用印,材质均为优质田黄石。在吴昌硕所生活的清朝末年至民国初年,市场交易中田黄与黄金的比价是一比三,民间有谚语“一两田黄三两金”即可作证。在流通领域,吴昌硕的田黄印章并不多见,且多为名人所刻,像吴昌硕曾为著名昆曲学者、书法家张充和祖辈李国芝所刻“来修斋”田黄章。方由吴昌硕为其篆刻的田黄印章,印面为“望云轩”,且在陈浏28岁时所刻,其在金石领域的意义可见一斑。晚年的吴昌硕乃金石书画巨擘,是主艺沪上的艺坛领袖,治印一字折银四两,不是一般人刻得起的。由此可知当年这方田黄印章价值几何了,显然印主是一位既有财力又有修养的人。
印章上的事,石以人传,人以石传的例子很多,但是这方田黄貔貅钮印,石既传人,人亦传石,殊为佳妙,是一方令人久久耐玩的好印章。其曾经是著名收藏家林熊光的旧藏,曾著录于其在1962年编著的《乙酉劫后朗庵所用印留影》一书中,日本著名篆刻家小林斗盦的《金石书画印章史展图录》和《中国篆刻丛刊第36卷·吴昌硕五》中也有著录,这为此章更增加了一份附加值。